夏禦叔被紫薑霹靂掌打了出去之後,酒醒了一半,罵罵咧咧地回到自己的房中倒頭就睡。
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夏禦叔越想心裏越生氣,明明是自己的家,卻不能隨心所欲。再一想到幾個叔伯兄弟的刺耳話語,眼前就浮現出姬子夷將姬心瑤緊緊摟在懷裏的場景,心中越發不是個滋味來。
夏禦叔正尋思著自己該如何是好,卻接到都城急報,要他和幾個兄弟全部回去,接待楚國君臣。
夏禦叔酒徹底醒了過來。反而慶幸自己昨晚沒得逞,否則自己醉得糊裏糊塗的,能知道什麼?
想到昨日姬心瑤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夏禦叔竟然有了種奇特的心理,巴不得姬心瑤有點什麼把柄給自己抓住。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必須打掉她公主的囂張氣焰。
夏禦叔拿定主意後,隻對房莊主說了聲緣由,便和幾個兄弟快馬疾駛而去。
房莊主沉默了好一會兒,轉身走向上房,將夏禦叔離去的消息告知了姬心瑤。
姬心瑤一聽,立馬鬆了一大口氣,麵上也露出了些許的笑容,想著枯坐屋裏也有點無聊,便拉著伊蕪到莊園裏轉悠著。小伊蕪一見公主姐姐高興,到底還是個孩子,竟然開心地蹦蹦跳跳起來。
紫薑對房莊主簡單地說了昨晚發生的事,也遠遠地跟在了姬心瑤的後麵。
房莊主見紫薑如此上心,不由心中暗暗讚歎,想不到小公主身邊有如此衷心之人,自己則可以省些心了。
黃昏的陳國都城宛丘,已是一片香風迤邐。
陳國舉行了盛大的家宴歡迎楚國君臣。陳靈公和長公主滿麵春風地向楚國君臣們介紹著王室宗親。
屈巫坐在下席默默地看著陳國王室子弟,正揣度著夏禦叔到底何人時,陳靈公指到了夏禦叔,特地說他剛娶了鄭國小公主。說罷,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屈巫。
屈巫明白他那一眼的用意,當初自己祝他安享齊人之福,現在他隻娶了楚國長公主,鄭國小公主嫁了他的堂弟,何來齊人之福?
一種難言之痛湧上了屈巫的心頭。無論是陳靈公還是夏禦叔,他們何德何能,怎能配得上美麗善良的姬心瑤?尤其是夏禦叔那油頭粉麵的樣子,太委屈姬心瑤了。老天,你怎麼就如此不開眼?為什麼不能讓那美麗可愛的女孩有個好歸宿?
到底是喝了幾杯酒,屈巫心裏強烈地升起了一股衝動,他要見姬心瑤,哪怕隻看一眼,隻要她安好就行。
第二天就得隨楚莊王回楚國,自己隻有一晚的時間,況且連姬心瑤現在何處自己都不清楚。屈巫煩躁不安地想著。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四十八的女樂在樂池裏載歌載舞,宴會到了高.潮。酒過三巡之後,宴會的氣氛熱烈起來,不勝酒力的人便有了些許醉態。
屈巫心中著急,自己再不行動怕是沒時間了。他佯裝醉意站了起來,端著酒盅到處轉悠起來,不一會兒轉到了夏禦叔的麵前。
屈巫舉起酒盅說:“禦叔公子,大喜!在下敬你。”
夏禦叔的心裏既有著娶了世上最美公主的快意,又有著一絲隻可意會不能言傳的痛苦。在一片恭維和嫉妒聲中,他早已有了些許醉意。
見楚國大夫屈巫敬自己,他連忙站了起來,卷著舌頭說:“謝、謝謝,喝、再喝。”大口地喝了一大盅酒。
屈巫故意說:“公子不可多喝,公主會不高興的。”
夏禦叔哼了一聲,端著酒盅又倒進了口中,說:“她、她不高興?我還、不高興呢!”
屈巫心中一沉,又故意說:“宴爾新昏,如兄如弟,何有此言?”
夏禦叔自知失言,一驚之中,舌頭居然順溜了,趕緊自圓其說地道:“她在株林,我在都城,還得等廟見禮後,自然不高興。”
屈巫終於知道了姬心瑤現在株林。他微笑著敷衍夏禦叔,心中暗自琢磨著如何抽身。
株林,自己知道大概方向,估計自己一夜來回應該不成問題。屈巫熱血沸騰,恨不能一步跨到株林。
屈巫故意踉踉蹌蹌地在大殿裏轉來轉去。楚莊王見狀便讓人將屈巫扶回他的席前坐下,不一會兒,屈巫就“哐當”一聲倒在了自己麵前的長幾上。
楚莊王哈哈大笑,搖頭歎息屈巫竟然如此不勝酒力。吩咐人將屈巫送到了陳靈公為楚國君臣準備的房子裏。
侍從羋和一見屈巫大醉而歸,嚇得手忙腳亂,趕緊侍候屈巫躺到了床上,自己則小心地陪坐在一旁。
屈巫靜靜地躺了一會兒,聽外麵沒了動靜,一個鰱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驚醒了正打瞌睡的羋和,他癡愣愣地忙上前問道:“大人,您需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