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忠說:“老板有點事,讓我接你回家。”
“哦。”
秦晚風悶悶的哦了一聲。
羅忠透過車內後視鏡看了秦晚風一眼,猶豫了一瞬糾結著要不要把昨天老板守在她家門外的事情說出來,但還是沒能把話說出口。
在幼兒園接了瑞瑞,羅忠把秦晚風和秦瑞送回家,在秦晚風臨下車的時候叫住了她。
秦晚風回過頭,“怎麼了?”
羅忠咬了咬牙說:“秦小姐,我知道我無權幹涉你的事情,可是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昨天老板都看到了。”
秦晚風沒明白羅忠想說什麼,“什麼看到了?”
羅忠說:“就是昨天穆庭川來找你,然後跟你一起進了屋,你們是不是……”
“哈?”秦晚風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你想什麼呢,他就是跟我說一下當年的事情,想解開誤會而已,你想哪去了。”
羅忠愣了愣,“真的隻是這樣?你們沒有破鏡重圓?”
這下子就連秦瑞都看不下去了,他站出來說:“昨天那個傻叔叔就像個愛哭鬼似的,哭了好久才停下來,我媽媽怎麼可能會看上那樣的男人啊?羅忠叔叔你長腦子了沒有?”
羅忠:“……”
秦晚風問:“裴景琛是不是也誤會什麼了?”
羅忠說:“我也不知道老板在想什麼,總之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我估計也應該是因為這件事吧。”
秦晚風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然後就帶了瑞瑞進了屋。
晚上,秦晚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羅忠的話,不由得納悶裴景琛有那麼小氣嗎?他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嗎,那也應該知道自己不會跟穆庭川在一起的吧?可是看他今天早上的表情好像對自己是有點冷淡,難道真的生氣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怎麼會生氣……等等,秦晚風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她好像從來都沒有正麵對裴景琛說過一句表露心意的話,甚至連一句我喜歡你都沒講過。
秦晚風忍不住敲了自己腦袋一下,真是笨透了,怎麼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也難怪裴景琛會有情緒了,明明都是她的錯。
有些時候有些話要清清楚楚的說出口,這樣才能讓對方準確的明白自己的心意。
這麼一想,秦晚風徹底睡不著了,直接從床上爬起來換上衣服去了南湖別墅。
樓下傳來門鈴聲,裴景琛剛好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浴袍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頭發也濕噠噠的,他走下樓打開門,秦晚風急切微紅的臉映入眼簾。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裴景琛微顯詫異。
秦晚風對上裴景琛的雙眸,“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裴景琛側開身讓秦晚風進來,秦晚風脫下外套坐在沙發上,裴景琛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一邊擦頭發一邊問:“什麼重要的話?”
秦晚風正襟危坐,目光認真而濃烈,神情也是極為鄭重,“裴景琛,你之前不是說你願意了解我的過去願意聆聽我心底的秘密嗎,今天我很想把這些告訴你。”
裴景琛動作微頓,深黑的目光透過額前淩亂濡濕的黑發直直看向秦晚風。
秦晚風咬了咬唇,深呼吸一口氣,那些話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而今天,她卻要把自己最不堪最恥辱的一麵展現給裴景琛看,這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攥緊手心,冷汗悄悄冒了出來,秦晚風有些緊張。
“五年前,我被秦家掃地出門,因為大鬧了婚禮,秦政處處找我麻煩,你也知道我媽精神不是很好,她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出門砸了一輛豪車,豪車主人獅子大開口向我要五十萬,我拿不出,就不得不東奔西走四處籌錢,在這個過程中我在一個晚上被人砸暈了,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了床上,然後……”
秦晚風抿了抿唇,手心的汗越來越多,裴景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撫了她輕微的顫抖。
“我被人強暴了,可是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甚至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也是在這之後,穆庭川離開我去了國外,我到了現在的夜色酒吧打工,然後又遇見了那個豪車主人,他居然要非禮我,還說上次被我逃了這次不能再放過我,我那時候很害怕很害怕,可是巷子裏一個人都沒有,沒有人會來幫我,除了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我那個時候是怎麼了,居然有勇氣拿起一把刀捅了那個人……”
回憶裏的血腥畫麵隨著話語又再次重現,秦晚風害怕的渾身都在哆嗦,那種絕望而無力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頓了頓,秦晚風繼續道:“就在我以為我殺了人,我這一輩子都完了的時候,有個人救了我,就是那天晚上那個人,他隻說了一句會幫我然後就把我推走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裴景琛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眼裏閃過一抹掙紮,“晚晚,其實……”
秦晚風吸了吸鼻子,打斷了裴景琛的話,“瑞瑞就是那個人的孩子,一個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她抬起頭看著裴景琛,眼裏盛滿了淚水,“所以,你知道在你說你是瑞瑞的父親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嗎?”
裴景琛嘴唇蠕動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
“本來在我發現我懷孕的時候,我是想把孩子打掉的,可是我媽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攔著我,她甚至去醫院大鬧,就是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可能我心裏也有些不忍,所以就把孩子生了下來,現在想想,我真是慶幸我當年的決定,因為瑞瑞就是我的生活支柱,沒有他我都不知道我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
擦了擦眼角溢出來的淚水,秦晚風對裴景琛笑了笑,緊緊握住他的手,嗓音略微沙啞帶著一絲哭腔道:“這就是我的過去,我最不願意提及的過去,我曾經很狼狽很不堪過,就連我自己都看不上我自己。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好,我這個人既敏感又膽小,不僅脆弱還有些自私,很多時候我都選擇做一個縮頭烏龜,以為隻要把自己埋起來就可以不用麵對那些我不願意麵對的事情,可是這一次我選擇不再退縮,我願意用盡我全部的勇氣對你說一句話。”
秦晚風目光筆直而深沉的看著裴景琛,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麵閃爍著晶瑩的光,“我愛你,裴景琛。”
就像電影中的畫麵定格一般,裴景琛目光定定的看著秦晚風,黢黑如墨的眼裏飛快的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從最一開始的欣喜若狂到後來慢慢沉澱的平靜安淡,到最後眼裏溢滿的濃濃深情。
這句話,他等了整整十七年。
不過有了這三個字,一切的等待與付出都顯得非常值得。
秦晚風雙手捧住裴景琛的臉,湊近他的麵頰,神色認真道:“我愛你,真的非常非常的愛你,雖然可能還比不上你對我的愛那麼多,可是我已經在用我的全部來愛你了。”
把裴景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秦晚風繼續說:“這裏已經滿滿的都是你了,再也沒有空餘的位置了,如果以後你厭煩我了,不愛我了,請直接告訴我,我……”
裴景琛呼吸微緊,凝眸問:“你要怎麼樣?”
秦晚風笑了笑,模仿著裴景琛追她的時候那股無賴勁說:“我就重新主動追你,對你死纏爛打,因為我這一輩子已經認定你了,你逃不掉的。”
裴景琛輕笑一聲,伸手攬過她的腰,嘴唇也順勢壓了上去,“你放心,永遠都不會那麼一天的。”
秦晚風被裴景琛壓在沙發上深吻,熾熱狂亂的吻如雨點般不停的落下,裴景琛埋在她頸間纏綿吮吸,然後把她抱了起來,徑直往樓上走去。
“誒?”秦晚風愣了愣,“你幹嘛?我才剛剛告白,這發展有點太快了吧。”
裴景琛的手在她腰間捏了捏,“這是對你的懲罰,誰讓你昨天晚上把穆庭川留下來的。”
秦晚風這才反應過來,“你故意的對不對?就是為了讓我主動送上門?”
裴景琛已經到了臥室,推開門把她扔在床上,“現在才知道,已經晚了。”
秦晚風一直往後躲,“裴景琛你個臭流氓!你腦子裏就不能裝點別的東西嗎?我今天累了,改天好不好?”
裴景琛抓住秦晚風的腳踝一把拽了過來,另一隻手撐在她身側,目光溫柔繾綣,嘴上卻說:“不好,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難道你要我一輩子當一個和尚不成?”
秦晚風雙手合十軟聲哀求道:“我是在為你考慮,你看都已經這麼晚了,明天還要上班呢,這樣對身體不好。”
裴景琛已經伸手解她的衣服扣子了,“沒關係,我早就跟你說了,我的體力一向比常人要好。”
秦晚風還想說什麼,裴景琛直接封住她的唇,手上動作加快,不給秦晚風絲毫喘息機會。秦晚風整個人像是被煮熟了一般,從頭紅到腳,她不好意思的抬手擋住眼睛,裴景琛卻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開,輕咬了她的嘴唇一下柔聲道:“把眼睛睜開。”
聽著這樣的低聲輕語,秦晚風蠱惑般的睜開了眼睛,頭頂的水晶吊燈傾瀉出流水般明亮柔和的光,襯得裴景琛英俊的麵容愈發清雋如玉,漆黑如墨的瞳仁溢滿了溫柔的眼波。
裴景琛笑容溫暖和煦,嗓音低沉輕柔,“晚晚,你要好好記住這一刻,我是你的男人,而你永遠都隻屬於我一個人。”
秦晚風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這句話,就被……
她毫無防備的叫出聲來,聲音一出,她就愣住了,臉頰羞紅一片,死死咬住牙不讓自己再發出第二聲。
裴景琛輕吻著她的耳垂說:“乖,叫出來,我喜歡聽。”
秦晚風張開嘴剛想罵裴景琛流氓,結果一鬆口所有的話全都變成了無力的呻吟。
雙手摟住裴景琛的脖子,秦晚風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栽在這個男人的手裏,再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