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讚成的有,反對的也不少,劉宏突然有些犯難了,可畢竟是大朝,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可就此了事,隨後不自覺的看向了主審薑麒之案的太尉張延,希望可以有個台階下。
“張太尉,朕早些時日讓卿與士孫愛卿、宣廷尉審查薑愛卿一案,如何了,如若今天議罪,可否!”
聽到皇帝之言,朝堂沉浮許久,八麵玲瓏之張延如何不明白,當聽‘薑愛卿’三字,再加上今日擺明了朝廷就要求助薑麒,張延心中已有覺悟,當即快步出班。
“啟稟陛下!當日陛下交付此案後,做為主審,太尉府主查薑易陽軍旅之事宜,雖未全部查清,然以確定,薑易陽並未有不臣之心,反之每戰必衝鋒在前,舍生忘死。力斃敵酋、敵軍無數,一身傷痕皆書寫著忠心。”
激動連連,今年的大朝是驚喜不斷,原本劉宏隻是隨便一問,想找個台階,隻要張延一句還在查詢中,一切就是告一段落,可偏偏當初第一個彈劾薑麒之人,此刻跳出來明言薑麒無罪。當即議論聲又起。
很顯然,也沒想到張延會擺一道的張讓火了,當初讓三府判案,就指著太尉府定案,可如今張延反水,那此案還有判的意義?
當即張讓口不擇言的就跳了出來:“張延爾胡言何!薑麒擁兵擅權、以權謀私、養匪自重!證據確鑿,怎會無罪!”
不過很顯然,在著眾目睽睽隻下,一個三公被個太監指著鼻子罵,很不合時宜,不用皇帝喝退,張讓麵對群臣的注目,隨後也尷尬的退了回去,末了還對皇帝告了下罪。
被個太監罵,張延也是要麵子之人,別說不想改口,就是想也沒有了退路。當即就言辭咄咄道:“陛下,太尉府查案自然不會無的放矢,更何況是查我大漢上將軍,雖然收集之證,未帶入大殿,然延以三公之名保證,所言非虛。易陽侯行事,就算有不妥之處,然定無大錯。”
說完,張延看了一眼劉宏,見其並未有怒色並微微頜首,當即確定,自家謀士賈詡果然厲害,他說對了,皇帝根本沒有要殺薑麒的意思。
正如張延所料,劉宏此刻心裏確是滿意,就那最後一句無大錯,便用的很好,不滿不溢。無大錯,說明就是有錯,收其兵權押回京城合情合理,而無大錯,隨後赦免,也正合適,也不會駁了麵子。
隨後劉宏又看向尚書令士孫瑞、廷尉宣播問道:“那尚書台、太尉府,查出了薑愛卿有什麼罪否?”
著朝堂上的都是人精,既然最大的變數張延都如此說了,一直想保全薑麒的士孫瑞和清流宣播能說何!隨後便一致言薑麒無罪。
聽完二府之言,張讓那鐵青的臉色和殺入的目光,以說明心中的憤怒,原本還指望著張延幫著搞死薑麒,可如今看來,還得指望病魔了。
三府口徑統一,劉宏表示了解,雖然沒有當朝宣布赦免薑麒,然一切已成定局。在場的都明白薑麒不會被賜死,最少不會以罪臣之名而死,至於會不會英年早逝,那真的看天意了。
薑麒之事告一段落,大朝隨後也在劉宏累了言中結束,至於上計之事,今年破天荒的由大將軍幫忙完成。
至於匆匆去易陽侯府的荀攸,當拿回那,本不存在的奏報之後,也隻交給了尚書台議論。
見著散去的朝臣,停留著的荀攸不免搖頭,原本在聽到戰事之時,他還以為薑麒再次崛起的機會來了,不想君意難尋,劉宏還就沒有啟用薑麒的想法,不然不會如此匆匆結束朝會。
當然也可以理解,畢竟朝令不能夕改,今日能看到赦免罪行之望,已經是意外之喜也。
大朝散了,然薑家的熱鬧才剛開始,薑麒大婚,雖然有衝喜之意,但當朝上的風向開始轉變後,薑家門庭又熱鬧了起來。
哪怕不及當初,可皇帝、大將軍都送了禮,附之的官吏自然不少。隻害的,操辦宴席之廚子加了一倍,方才勉強應付。
可惜這份熱鬧,在房中逗玩女兒的薑麒看不到。而且一生一次的大婚,他也就如此錯過了,甚覺可惜。
婚禮事宜,其妹薑麟一應代替,一身男裝的薑麟兒,今日算出了回風頭,而且也觸動了她的一絲心弦。
直到掌燈之時,新郎官薑麒方才出場,終於見到了他如花似玉的嬌妻。當然他是被幾個護衛抬進新房的,雖然婚禮儀式妹妹可以代勞,然著洞房之事,他卻要親力親為。
隻是讓薑麒疑惑,當他佯裝昏迷於床榻,荀芯居然不知,更是一番伺候。而在他睜眼後,竟將之驚嚇。隨後薑麒才知道,荀攸如此盡責,其裝病之事,竟然真的誰都沒有說。
也在這一刻,薑麒真的被打動,不離不棄,得妻如此,夫複何求。隨後政治聯姻之感,隨風而去。
而就是著,才是荀攸的高明之處。
紅燭熄滅,春宵一刻。隨著夜深,忙碌了一天的薑家安靜了。
可今夜注定無眠之人不少,比如新房隔院的小亭中,一身喜衣、嫵媚中帶著些許英俊的薑麟兒,孤獨的站著,那深深的愁容中,有為哥哥的擔心,也有對自己決定的拷問。
不過薑麟兒知道,她不後悔,也不能後悔,如今哥哥失勢,她必須站出來,因為他們從出生之刻起,以注定血肉相連、生死不分離。
就在方才,她對著一英俊的白衣少年,說出了影響一生的話語。‘子龍你會一生忠於哥哥、忠於憐兒嗎……’
又比如城南一所府院中,瑤琴之音,一夜未滅……
第三卷結束!!群雄逐鹿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