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個問題是大家都想知道的,當即就連啼哭的婦孺也將目光轉移了。
“哎!是憐兒沒有照顧好兄長。哥哥並非戰時受傷。當日傳旨宦官低到軍營傳旨後,兄長氣急攻心,染上重疾。著一路回來,天寒地凍兄長又染上風寒。本來兄長身體強壯不過臥榻休息便可,誰知在過函穀之前,卻被宵小偷襲,兄長著單衣帶領我們突圍。剛到函穀關外便暈倒了,高熱一日方退,現以昏睡兩日有餘。”在家人的關切目光中,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薑麟傷心道。
“沒有找醫工治療嗎?如何會如此嚴重!”聽聞,一旁麵色凝重的其大舅父薑海道。
“舅父有所不知,在函穀關軍中醫官會診,皆束手無策。而我軍中本隨兄長歸來的醫工長,又戰死在了函穀關外,故此,方才快馬加鞭而回。早在軍營,醫工長便說兄長積勞成疾,不可再勞。沒想今日會如此。”不等薑麟回答,還擦著汗的許祺接話搶答道。
“是誰伏擊你們的知道嗎?朝中都說是張讓著惡賊。你們可抓住俘虜。”聽到連醫工都戰死了,扶手於旁的三舅薑喜追問道。
“除了跟著薑彪兄長去離石的,還有在天水分開的族人,過長安的我們一隊五十餘人,就隻剩十幾口子了,要不是兄長當機立斷,恐怕……”說道被人偷襲,許祺左右看看,隨即苦笑道。
一聽有如此多子弟兵戰死,屋中悲涼之氣更甚,有些沒找到親人身影的族人,聽此噩耗更是轉身淚奔而去。
隻是光顧著傷心,在場者卻沒注意說話的許祺,口氣似乎不怎麼正常。
“父親現在不是悲傷之時,著宮中不是派遣太醫令來了嗎?快快讓他為伯孝診治呀,如今伯孝生死攸關,可耽誤不起。”比之族人的悲傷,兒子安全的薑霞多少要清醒些,看著還在榻上的侄兒,趕緊提醒感傷的父親道。
“對對對!快、快去,正廣快去,將許太醫令請來。”被女兒點醒,剛有些分心的薑群才回過神來,眼下可沒有時間感慨,趕緊讓長子去請人。
“姐姐不要但心了,伯孝會好起來的。”待兄長急忙離開,薑霞回首扶起癱坐於榻上的姐姐安慰道。
“姐姐知道,我兒是不會輕易被擊垮的,他小的時候都能大難不死,此刻小疾如何能傷他。”拉著兒子沒有知覺的手掌,薑母看著一動不動的兒子自我安慰道。
“母親放心,哥哥會好起來的。”一旁滿臉風塵的薑麟也掏出手絹給母親擦擦眼淚,勸解道,那從容的動作,似乎成熟了不少。
此刻或許是因為太傷心,一向心思敏捷的薑母,麵對女兒如此大氣的安慰,居然安心領受,末了還握著女兒的手相互鼓勵。
著去找太醫的薑海去的快回的也快,其實著太醫許承,大早就奉命在府中等候了,剛一聽說薑麒回來了,以跟了過來,隻是沒有通傳,他不好自行靠前罷了。
當然許承今日如此積極,背後有沒有人指使就見仁見智了,如今洛陽想知道薑麒病情的可不少。
許承入得寢房,當下看著烏泱泱的人群,當即眉頭就簇了一下,待近前看到蓋著厚厚被子的臥病之薑麒更是搖頭歎息。
“許太醫,怎麼而來,可是我兒病重?”許承入內,當即就是焦點,其一舉一動更是引人聯想,見其搖首,薑母不免其實緊張了。
可以想象,如若給皇帝看病的太醫令都這幅歎息的表情,那還有好。
不過還好,許承沒有說出欠抽的話,隻是左右看看後撚著白髯道:“薑夫人,如今薑君侯染疾,雖然諸位皆關心,然如此多人圍觀隻會影響其病情,快快散去,再開門窗透氣,為好。”
著常識性問題,倒是不用過多解釋,大家都懂,當即一家之主薑群趕緊招呼著眾人離去,隻留下幾個親近之人守候。
待擁擠之屋亮堂,許承方才座於臥榻旁的軟榻上,在藥箱中取出脈枕後,切起脈來。
一指、兩指再到三指、四指,從醫半世紀的許承眉心越來越簇,待其換手,又看過薑麒舌苔、眼瞳後,更是凝眉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