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一站一站地開著,紀萱也漸漸安靜了下來,很老實地趴在了我的懷裏。我的心情也隨著平靜了很多,就這樣摟著紀萱。
到了下一站,我低頭看了看臉上還留有淚痕的紀萱,心疼地想一口親上去。
“別。”紀萱忙攔住了我,“不要有過多的動作,好嗎?我害怕。”
我也不知道紀萱在害怕著什麼,隻是心沉了一大截,微微地點了點頭,想到不管怎樣我們都分手了,手也不由得鬆了一些,不再那般貪婪了。
似乎感到了我的感情變化,紀萱看了我一眼,隨之起了身,擦了擦臉,又整了整衣服,我也徹底鬆開了摟著紀萱的手,放回了兩膝之上。
“有一首歌,你還記得嗎?”紀萱一邊低著頭摳著手一邊說道。扣手是紀萱的一個壞習慣,每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摳手。
當然,在一起之後,她絕大多數心情不好的原因都是我。以前,每次她摳手的時候我都會阻止她,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了阻止她的理由。
“什麼歌?”
“自從我們在一起之後,這首歌就印在了我的腦海裏。每次我們吵架鬧矛盾的時候,我都會一遍一遍地聽這首歌。你知道是什麼歌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紀萱苦笑了一下,繼續摳手。一下一下的,仿佛在抓撓著我的心。
或許因為我沒有答上來那首歌的名字,紀萱也沒了言語。我們就這樣沉默著開到了紀萱家附近的一站,紀萱起身似乎準備要走。
“你要回家嗎?”我忙問道。
“不然呢?”
我突然沒了話說,剛才還抱在一起哭泣著依依惜別,轉眼間紀萱就變了一張臉。這種情景總讓我覺得我們隻是在鬧分手的小情侶,而不是即將各自飛的鴛鴦。
因為以前,紀萱也是這個樣子。
想了想我還是跟在了紀萱的後麵,走下了車。
紀萱在前麵一步一步地走著,我在後麵插著兜低著頭跟著。紀萱似乎知道我在後麵跟著,沒有阻止我,也沒有回頭,就這麼順著回家的路往前走。
進了小區,就快到此行的終點了。我的心也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很不是滋味。走完這段路,兩個人就真的各走各的了吧。
紀萱逐漸地放慢了腳步,終於,在離住的樓還有一個馬路的空當的時候,紀萱停了步子,慢慢地轉過了身。
“我要到家了。”
我當然知道,紀萱也當然知道我知道。
“要我送你上樓嗎?”我看著她,問道。
紀萱搖了搖頭,半餉沒有言語,片刻後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合上了嘴,什麼都沒有說。
“保重吧,注意身體。”我說道。
紀萱點了點頭,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這才轉過了身,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紀萱的步子牽著我的心,在我和紀萱之間仿佛有一根弦,這根線一端纏繞著紀萱,另一端卻綁著我的心,此時的紀萱每邁出一小步,我的心就疼一下,帶著我的胸腔就空一些,好像每走一步都會從我那拳頭大的心髒上撕下一片肉,帶走一升血漿。
我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用著帶著顫音的嗓子唱了出來,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別人怎麼說我不理。隻要你也一樣地肯定。”
紀萱本就緩慢的步子一下了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