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力地倚在車窗旁,將頭抵在車窗上,忍受著前所未有的孤獨。
分手後的感覺是極為特殊的,首先她不同於單戀,單戀是一種痛並快樂的煎熬,但即使是煎熬,她那無時無刻牽引著心緒的感覺也會讓人有種難以名狀的知足;她也不同於異地戀,異地戀總有著一根無形的線牽著兩個人的心,使戀人們在撫摸著胸口的時候總會察覺到自己對戀人沉甸甸的牽掛;她也不同於戀人的故去,斯人已逝,我們心中盡管有著無盡的不舍,但是牽掛的一方終究不在這個世界了。
分手之後,我指真正的分手,盡管會牽掛著另一方,卻沒有了牽掛的資本。比之暗戀單戀,這種沒有權利的牽掛更會讓人覺得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有的隻有迷茫的毫無疑義的自由。
此刻的我,就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飄蕩在這個熟悉卻不屬於我的城市,尋找著往日的記憶,揣著即將破碎的心,在離開這個城市之前最後一次將它們重溫。
我們終究沒有將這段戀情繼續下去,自高中就開始的、曾讓很多同學羨慕不已的我們,也在即將相愛十年的時候,在婚姻的門前分手了。
剛在一起時的我們,牽著手,聽著梁靜茹的《勇氣》,彼此都很相信會走入婚姻的殿堂,將愛情升華成親情。
其實,要是沒有沒有遇到那位美女班長,馬辰沒有發生車禍,我回到大連後沒有借酒消愁,那一晚沒有放縱自己,陳妤沒有選擇把孩子生下來,那麼,我們依舊會結婚吧。
但是現在討論這個問題也已經晚了,我們已經結束了。
中途上車的我並沒有在公交車上得到足夠的時間去懷念,終點站已經到了。我沒有起身,我要觀望下這輛車會不會掉頭繼續行駛。
“下車了!還在那兒坐著幹嘛呢?後麵坐著那倆,終點站到了。”司機不客氣的訓斥道,在我本就哀愁的心上又添了一抹陰暗。
我皺著眉起身,準備下車。前排的那位女士也起了身,抬起手在臉上抹了抹,轉身也要下車,卻在轉身的一瞬愣住了。
看清了那張臉,我的心情也變得更為複雜。
我在腦海裏翻看了一路我和她的回憶,卻不想這一路她就坐在我的身前。
顯然紀萱也沒有想到我就坐在她的身後,但隻是呆立了一小會,就被粗暴的司機打斷了,“趕緊下車啊,磨蹭什麼呢?”
紀萱抽了抽鼻子,將頭轉向了司機,我猜她應該是瞪了司機一眼,隨後走下了車。
而此刻不管我的心裏有多進退維穀,擺在我麵前的就隻有下車這條路。
下了車,紀萱並沒有走遠,而是站在車邊的不遠處站著。如果要坐回去的話應該去馬路的另一邊,所以我猜她應該在等我。
“其實剛才我想罵那個司機來著。”待我走近後紀萱這麼說了一句。
“嗯,我也想。”我如實的說道。
紀萱苦笑了一下,“但是我沒有,知道為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每次她給出個條件然後提問的時候我都回答不上來,這次也沒有例外。
“你每次都答不上來。”紀萱似乎是有些幽怨地說,“其實你有時候真的讓我覺得你不懂我,但即使這樣,我也喜歡你,沒理由地喜歡你。”
這番話讓我很難受,盡管這次出來我是想折磨自己的,但是遇到紀萱所造成的折磨有些超出我的承受範圍。
“我本來想罵來著,但是在那些話剛要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了,這一次你沒有理由站在我身後為我撐腰了,所以一下子沒了底氣。”紀萱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