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翔幾乎是用飛的速度趕到了翠竹軒,進了門他才想起來放慢速度,唯恐嚇到了床上的母子二人。
洛言正想得臉色發白,就見平日裏咋咋呼呼的男人躡手躡腳地地走了進來,那模樣活像是怕踩到地上的螞蟻,逗趣的樣子讓她一下子沒忍住笑了起來。
應翔的臉“騰”地紅了,一向都是戲弄別人的他頭一次無意中成了被戲弄的對象。羞惱之下,他一個箭步衝過來,攬著洛言就親了一口,滿意地看著她的臉上也蔓延起了紅霞。
洛言照舊問了下他今日的飲食,他卻無心回答,把火盆拉得近近的,又撥了撥裏麵的炭,這才小心翼翼地拉開錦被,去瞧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隔著衣服小心翼翼地去摸,那神色詫異得不得了:“這裏麵真會有孩子?”
洛言瞪大了眼睛瞧他:“你沒見過?”
他難得羞赧地點了點頭,洛言這才想起來,他是老夫人唯一的孩子,長到如今府裏也無人懷過孕,他當然不曾見過。
可是外麵市井之中總會有吧,不至於連孕婦都沒見過啊!
應翔自嘲地笑笑,解釋說:“我是家中獨子,從小出門都是浩浩蕩蕩地一大群人跟著,就算遠遠地瞧見一個,不及細看就被他們帶走了,也無人與我講這事。倒不至於說沒見過,隻是從未這樣子接觸過有孕的女子。”
洛言同情地摸摸他的頭,說:“好可憐的孩子,看吧看吧,這下可以好好看了。”男人深感自己夫威變弱,揪下她挑釁的爪子放進口中狠狠地“咬”了幾口方才作罷。
這邊其樂融融,那邊卻有人笑不出來了。
慧芳苑裏,李氏的奶娘孫嬤嬤正在悄聲勸解。
“小姐,您可得趕緊想想辦法啊!要是讓那個丫頭出身的小小姨娘生下了兒子,您這夫人之位可就危險啦!”
李氏煩躁地撥撥頭發:“我能想什麼辦法?這些年光補藥吃了多少,就是沒有用,我還能怎麼辦?”
孫嬤嬤眼珠滴溜溜轉了幾轉,瞧了瞧四周,壓低聲音對李氏說:“小姐,恕老奴說句不該說的話,這麼多年都懷不上,許不是您的緣故。”
李氏眉毛一挑,說:“你是說大爺?不可能,若是他的緣故,那為什麼洛言就懷上了?”
孫嬤嬤語塞,又辯解道:“老奴倒不是說大爺他不能,不過是艱難些,那丫頭許是趕巧了!”
李氏歎了口氣,道:“是我沒福罷了!”
孫嬤嬤心疼得看著自己從小帶大的小姐,踟躕了半晌才湊到她耳邊說道:“倒也不是沒法子,就看小姐願不願意去試了?”
李氏狐疑的瞧了瞧自己的奶娘,不太相信地說:“還有什麼法子?”
孫嬤嬤悄聲卻堅定地吐出了兩個字:“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