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洛言被診斷出有了身孕。這個消息讓合府上下都開心得不得了。應家子嗣單薄,若非如此,老夫人也不會給兒子納這麼多妾侍。大喜之下,應老夫人下令賞了所有的下人一個月的月銀,翠竹軒的加賞一個月。又令管家在府門外設立了施粥點,為尚未出世的小孫兒積福。自己不僅親自去翠竹軒探望了洛言,還要將身邊得用的幾個老嬤嬤都派過來幫她養胎。
“不不不,老夫人,錢嬤嬤她們都是您用慣了的人,怎麼能都派給我呢?”洛言聽應老夫人這麼一說,連忙拒絕。
“誒”,應老夫人慈愛地拉著她的手,笑著說,“我院裏得用的人多著哪!這可是咱們應家第一個大孫子,可得好好照料著!”
說著上下瞧了她一眼,又笑道:“原來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瞧著你好,果然是個多子多福的!”
身後侍立的大夫人並五個姨娘心裏都是又酸又澀,半是羨慕半是嫉妒地盯著洛言尚不太明顯的肚子猛瞧。
大夫人李氏先緩過神來,笑著附和婆婆的話:“娘說的是,當初給相公娶六妹妹真是娶對了!這也全是娘的眼光好!”
應老夫人給她誇得心頭舒服,心情更是好了幾分,又拿她們幾個說起了事:“你們啊,也都加把油!看看,洛言這次有孕不就是希望嗎?咱們應家子嗣上是艱難些,可也不是沒有希望啊!”
眾人紛紛點頭應是,心裏卻在暗暗撇嘴,大夫人都進門七年了,到現在肚子還一點消息都沒有,這種事可真不是靠努力就行的,還得看運氣!不過好歹有了希望不是?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憂。
待應老夫人領著合府的鶯鶯燕燕離去,內室無人之後,洛言臉上的笑意才慢慢淡了下去。大家都為她有孕而高興,她當然也高興,隻不過在最初的高興勁兒過去之後,她的心裏不可避免地泛起一個隱憂:這孩子有了剛好兩個月了,順著日子往前推,正是她回娘家的那前後幾日有的,那麼,這孩子究竟是大爺的,還是?答案懸而未定。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這是合府期盼的孫少爺,是應家第七代的第一個孩子,所有人都對她的肚子寄予厚望,如果這孩子不是應家的血脈,天!她簡直不敢想象這後果會如何!
應翔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剛踏進府門就看見錢管家帶著外院伺候的下人們齊刷刷跪了一地,他嚇了一跳,剛要問“你們這是幹什麼”,就聽到大家的道賀聲:
“恭賀大少爺後繼有人!”
應翔好半天都沒什麼反應,錢管家以為他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這才瞧見自家少爺像被蠍子蟄了一下似的猛地從原地跳起來,撲過來緊緊抓著自己的胳膊顫聲問道:“你們剛才說、說什麼?”
錢管家這才明白他是高興傻了,不禁好笑地回答:“大少爺,六姨娘有身孕了,您啊,要當爹啦!”
應翔這次聽明白了,高興的情緒迅速擊中了他,他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拉著錢管家的手在原地跳來跳去,邊跳邊嚷:“太好了太好了!我要當爹啦,我要當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