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來不及了！”淩君則眉頭緊皺，急切地在房中踱步。
不遠處，思筠正在給昏迷不醒的練殤喂藥，可是，怎麼都喂不進去。
床邊，顧尋緊握著練殤冰涼的手，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雙手也變得冰涼。
“練殤姑娘，練——兒，在下有一個好消息要告知於你。你的心上人——找到了——”
練殤的嘴角上露出了微笑，臉色也紅潤了起來，眼角鮮紅的淚痕使得畫麵有些詭異，可氣息還是一點一點微弱下去。
院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皺眉配著藥，麻利地把一塊玉佩磨成粉加進藥罐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尋仿佛石化了般的一動不動地坐在練殤身邊。
終於，藥好了。
顧尋嫌思筠喂藥慢，自己飲下一口，附身吻住練殤冰冷的嘴唇，渡了進去。
淩君則伸手按住練殤的脈搏，沉沉地對顧尋說道。
“顧尋，不用了，練殤姑娘——已經去了。”
顧尋仿佛沒有聽見，還在喂著，可是大多都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一碗藥見了底，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床上練殤表情安詳，氣息全無，已然是死去了。
終究還是沒能把她救回來。
“練兒——”
顧尋聲音沙啞地開口，一縷血絲蜿蜒在他唇邊，卻是剛才精神緊繃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淩君則深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
不知道是對顧尋說的，還是對練殤說的，亦或者是對他們兩個人說的。
一側思筠跪在床邊，伏在練殤身上失聲痛哭。整個房間彌漫著哀傷的氣息。
淩君則沒有再解釋什麼，況且現在說什麼顧尋都聽不進去。
顧尋坐在床邊，執起練殤一隻手，喃喃自語：“練——兒，讓我重新愛上你，好嗎？好嗎？——”
顧尋忽視了身邊為練殤整理遺容的思筠，一遍一遍地問道，可是又怎麼會有人回應呢？
練殤身上落下一枚玉佩，正是顧尋救起她時身上發光的那枚。顧尋拿起它，發現樣式與剛才練殤手上的大同小異，隻是一個背麵刻了“寒”字，一個背麵刻了“妍”字。
顧尋把它們放到了一起，緊緊地捂在懷裏，握著練殤的手更緊了。
思筠哭聲震天，仿佛也吵不醒床上的人。
“吵什麼？吵什麼？哭喪呢？”
門口一個醉醺醺的老頭子走了進來，手中的酒葫蘆還在往嘴裏灌著酒。
老頭步履蹣跚地走到練殤床前，伸手按上她的手腕。
“嗯——”
老頭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韓小子！我的酒呢？”
屋裏的人都愣住了，顧尋的手也顫抖地按上練殤的脈搏。
“好，太好了！”
顧尋喜極，一直蘊在眼中的淚不禁掉落下來。
淩君則也探了脈，脈息微弱，但是已然昭示了——練殤還活著！
他重重呼出一口氣，要是練殤真的死去，他真是萬斯莫辭。
就這樣，顧尋在練殤身邊坐了一夜，也跟她說了一夜的話。
“師父，練殤這是沒事了嗎？”
淩君則恭敬地將手裏的酒壺遞了上去。
“算是吧，日後體弱多病是免不了的。”
老頭懶洋洋地眯著眼睛。
“那她的五石散之毒——”
“解了！”
“師父妙手回春，弟子佩服！”
“少打馬虎眼！又想幹什麼？”
“弟子隻想讓師父施舍兩顆禦水丸。”
“你要假死藥做什麼？”
“嘿嘿～師父——”
“別玩兒大了！”
老頭拋出一個小瓶子。
“多謝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