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武勇激鬥篇 第004話:陰險!伯顏之棋子(2 / 3)

時至傍晚,夕陽西下,斜陽映照在崖山城塞的城樓上,橙色的餘暉閃耀著熟睡的宋軍將士,平添了幾分安詳。隻是在這美好的黃昏下,城下一些黑影鬼鬼祟祟,破壞了原本美好安詳的氣氛。

城上的宋軍大多已經放鬆了警惕,進入了夢鄉,畢竟連日來的戰爭使得這些當兵的精神高度緊張,麵臨著崩潰的邊緣。還好還好,這次短暫的停火正好可以讓他們好好的放鬆放鬆。

城下的鬼影應該已經摸清了城上的宋軍的情況,趁著黃昏的餘暉,趁著宋軍偵查的懈怠,正加緊向城下堆積著某些東西。這些東西像布袋一樣堆積在城下,不一會便堆積了半個城牆的高度。在黑影們的身後,一名壯漢手提著彎刀,正小聲的監督著這些黑影的行動。

不知是否老天不作美,一名宋軍睡在城牆上的弓弩手起身尿急,去城下的茅房,迷迷糊糊看見城下黑影閃動,不覺靠近城牆邊細看。哎呦,我去,什麼鬼?這名無名小卒嚇了一跳,但他畢竟是跟牟漢臣混的,軍事素質良好,沒有大聲叫嚷,而是悄悄的退到了閣樓,向漢臣稟報,但卻被門口的護衛攔住,護衛厲聲喊道,“幹什麼的!?”小卒一驚,向後退了幾步,因為負責的護衛已經把鐵戈指向了他的脖頸處,隻要他輕舉妄動膽敢向前一寸,便會血濺當場,小命不保,於是識相的向後退了一下。“大哥,哦,不是,兄弟,有敵情,請讓我——”還沒有等他說完,便見陸秀夫丞相打開了閣樓房門,“門外何故如此吵鬧?!不知你們的牟將軍正在休息嗎?如此這般,成何體統!”陸秀夫喝斥著門外的這幫眾人,先是盯著門外護衛,隨即轉向那名小卒,問道:“你說有敵情,是什麼敵情,說。”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下,但依舊威嚴,令人不置可否。

“城樓下有黑影鬼鬼祟祟的,好像正在搬運什麼東西,已經堆砌城牆的一半高度了。”

“有這等事?”陸秀夫聽後托腮沉思了一會,隨口說道:“前線士兵有反映說與敵軍作戰時隱隱約約聞到了刺鼻的氣味,據他們的描述,結合我的理解,這味道隻能是……”說到這,陸秀夫托腮的手猛然落了下來,“不好,快帶我去看一下!”小卒聽後趕緊帶著陸秀夫感到了正城牆樓上。

就在這說話的短短時間內,沙袋堆砌的高度即將與城牆一樣高。

陸秀夫用力的嗅了嗅,笑道:“原來是這樣,是火藥。看來對方已經窮途末路了,隻得使出這等狠毒的計策!”

與陸秀夫的深謀遠略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身旁的將兵們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雲裏霧裏。剛才那名小卒驚叫道:“我說這麼刺鼻呢,我就感覺是火藥一類的東西。”說完眉毛上揚,洋洋得意,身旁的將士卻不以為意。有人問到,“那元人用火藥堆砌在我軍城下有何密謀呢,難道是想爬上來?”

陸秀夫笑著搖搖頭。

又有將士發話了,說道:“難不成是借著火藥,燒死我們?”

陸秀夫又是擺了擺手,不置可否。

“敵軍是想先把裝滿火藥的沙袋堆砌在我軍城塞下,然後用帶火的箭射向裝有火藥的沙袋,引發火藥爆炸,以此炸開我軍的城牆。我說的沒錯吧,丞相?”不知何時,牟漢臣已經站在了他們一行人的身後。身旁的將士慌忙行軍禮,卻被他擺擺手謝絕了。

“漢臣,不好好休息,怎麼跑來這裏。”陸秀夫向漢臣打招呼道,語氣無不帶著埋怨,他一直看好這位少年將軍,雖然是異姓,雖然是從元國投奔而來,但他都不介意,這幾天的表現讓他對漢臣充滿了憐愛之情,畢竟,漢臣這樣的年紀就像是他的兒子一般大小,所以語氣埋怨不如說是一位慈父對不愛惜自己身體,過分勞累工作的兒子的責怪。

“我隻是擔心元軍有進攻行為,特來幫忙協助丞相。”說完,漢臣對陸秀夫鞠了一躬,繼續說道,“漢臣沒有記錯的話,丞相曾與臣以及張世傑大人約法三章,你主管政事,我主管陸戰,張世傑大人負責海戰。互不打擾。”

“我從未忘記,漢臣,老臣並沒有跟你搶奪兵權的意思。”陸秀夫感到很委屈,本以為是好意,卻被理解成這樣。“哎。”陸秀夫歎了口氣,剛想解釋,卻聽漢臣說道:“漢臣何嚐不知道陸丞相為人政治,忠於朝廷,在大軍當前的時刻不會做出搶奪兵權的這樣親者痛仇者快的行為。”頓了一下,補充道:“丞相對我恩重如山,關心有加,漢臣都看在眼裏。不過,丞相年齡大了,再為軍事所煩勞,漢臣實在是怕丞相吃不消。一旦丞相身體異樣,這對我朝,對我軍都是巨大的打擊,對士氣也是巨大的衝擊啊,望丞相三思……”說完,又鞠了一躬,態度看起來十分誠懇。

“說到底還是擔心老臣的軍事指揮水平啊。”陸秀夫說著,看著牟漢臣。

“這倒不是,丞相多慮了,丞相帶兵打仗比漢臣吃過的飯都多,漢臣怎麼敢關公您麵前耍大刀呢?”看著氣氛有點僵,漢臣隻好改變了以往高冷的性格,調皮的繞繞頭,一臉的賠笑。

“這些事以後再說,你看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漢臣?”陸秀夫又恢複了以往的威嚴語氣,麵朝漢臣說道。

“是。”

“微臣認為,一會兒完顏亢會令元軍弓箭手張弓射箭射向沙袋,這樣的話,我軍的城牆會被炸開一個口子,然後我軍會暴露在元軍大軍的麵前,以我軍一萬多一點的兵力,根本不足以與元軍對陣。”一臉無奈的漢臣朝著繼續搬動著的黑影說道,“微臣這裏有三個計策,分為上策,中策,下策。”說完,意味深長的看著陸秀夫。

“都這時候了,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是。”

“上策是現在趕緊撤退,城內士兵轉移到張世傑大人的軍艦上,趁著敵軍還沒有爆破城池之前,與張世傑的海軍一起退回到瓊州島,與島上的我軍兵民一道,向島南遷移,養精蓄銳,蓄力收複中原;中策是現在就開城門,城上弓箭手射殺黑影,騎兵出城與敵軍交戰,步兵出城阻礙黑影繼續搬運沙袋,並搬走城下的沙袋;下策是靜待其變,做好城破迎戰的準備。”

“說說你的選擇吧,漢臣。”

“古人雲:識時務者為俊傑,微臣認為不如按上策所言,以退為進,撤兵。”

陸秀夫沉思著,沒有回答。看著丞相沒有說話,陸秀夫的副官們著急了,他們個個眉頭緊鎖,想要站出來說話,卻讓陸秀夫用眼色製止住了。

片刻過後,站在陸秀夫右側的房姓副官終於開口說道:“牟將軍,那元人嗜殺成性,與我宋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這還沒有開戰,為何要白白把崖山城塞送給仇人?若崖山城塞落入他手,豈能有好?沒說的,開戰,堅決不能退兵!”

“開戰?房大人說的倒是容易。”牟漢臣手下的呂副官立刻站了出來反駁,“元軍揮師十餘萬,麾下更是猛將上百,騎兵精銳,戰備充足,我軍前幾次雖有小勝,但餘兵已經不足,不到一萬五。我們將軍也已經說了,元軍即將炸開我們的城牆,到時候十餘萬敵軍湧入城塞內,我們小小的崖山城塞拿什麼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