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眾人抬頭說道。
“丞相,您怎麼來了,”牟漢臣疑惑的向主城門看去,“沒事,我來慰問一下大家,事前沒有給你打招呼,望見諒。”說著,陸秀夫擦幹了眼淚,望著這位寄予厚望的年輕將領。
“丞相,你難道對明天的決戰還不放心,對我不放心嗎?你難道不知道這兩萬多點兵大部分都是我的李府兵組成的嗎,你對他們的戰鬥力竟然還不放心?”
“這倒不是,隻是感覺明天你們要對抗的是十倍與汝的元軍,心中不安而已。”
“丞相多慮了”漢臣笑著下了軍樂台,沿著階梯走向主城門。“丞相盡管放心,明天請丞相在城上開一出好戲……”
第三天到了,也就是過了投降元軍的最佳時間的第二天。
“喂,城上的!要戰便戰,要投降就投降,這麼僵持著有意思麼?呸,一幫膽小的臭娘們。”完顏亢的副官說道,別看他對完顏亢忠心耿耿,但畢竟一介武夫,說話既不文明,也不紳士。
“對啊,臭娘們,宋軍這幫臭娘們……”元軍士兵也在一旁起哄道。
城牆上的宋軍士兵雖然氣的牙根癢癢,無不想馬上就拉弓控弦跟城下的元軍幹一仗,但是,牟將軍有言在先,“未得軍令擅自開戰者,斬立決!”因此隻好眼睜睜著看著城下的元軍挑釁。
“報……張世傑大人接到書信,說南行的眾人已經到了瓊州,百姓正在登陸,民兵正在加緊構建沿海防登陸設施,預計今晚即將構築完成,明天淩晨兵民將繼續南行,翻越五指山,到達瓊南地區(今天三亞市)”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旅途勞累了,下去休息吧。”漢臣微笑著對使臣說道,伸手示意使臣離開,但使臣並沒有聽他的,繼續說道:“請恕微臣無禮,大人的兄弟,也就是漢卿大人讓小的把這個東西轉交給您。”使臣向身後的一名武夫示意,武夫向前走著,走到漢臣的麵前,匍匐於地,雙手呈著漢卿轉交給漢臣的東西。
是一把弓箭。雖然沒有什麼裝飾,表麵上看隻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質弓箭但卻給人一種威風凜凜的感覺,無不讓漢臣身邊的將領望而生畏。
“有勞你了,壯士。”漢臣伸手拿起壯士呈上來的弓箭,轉身對身邊的將領說道“這是我父親用過的那把黃羊弓”,說完,他哽咽了一下,但沒有哭出來,“這把弓箭本來是一名蒙古將領的專用弓,我父親跟元人決裂的時候,這把弓本來要射向我父親,卻被我父親反手奪了過來,不僅射死了那名蒙古將領,還一口氣射死射傷了數十名蒙古鐵騎,直到父親死戰力竭之時,被我父親轉交給了我的叔父。叔父轉交給了我的弟弟漢卿,我叔父也在那次戰鬥中力竭身亡。”
“今天,父親在上,保佑我軍旗開得勝!”說完,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向主城門上,身後跟隨的將領也被他的氣概所感染,都目不斜視,起身跟隨他們的將軍向目的地走去。
來到城牆上,城下的元人將兵還在叫囂,完顏亢坐鎮元軍大營,其副官騎馬矗立在理崖山城塞不足百米的地方口出狂言,身後便是密密麻麻的元軍將士。
“元軍鼠輩合死!”話沒有說完,隻見漢臣左手拉弓,右手拿箭,隻聽“嗖”的一聲,弓箭猶如脫韁野馬一般射向城下。
城下的元軍,尤其是完顏亢的那名副官,還沒有來得及考慮如何躲避,便被一箭射於馬下,頓時元軍陣形大亂,他們並沒有想到城上的敵軍會在不經意間放冷箭,冷箭幹掉的還是他們的“二當家”,也就是他們的主將的副官,所以無不陣腳大亂,向後退卻百米,退至元軍大本營。
城下的元軍亂作一團,但城上卻歡呼雀躍,為他們的將軍的射術精良頂禮膜拜。
好吧,我承認,此時的漢臣身旁充斥著一片拍馬屁之聲。
咱們的牟漢臣將軍此刻整了整衣冠,甩了甩秀發,對身旁的副官說道,“弓弩手,弓箭手準備,守住各個城牆;盾甲兵準備,成方陣布防於主城門前;東西甕城的輕騎兵準備,等待下一步軍令;民兵帶著刀槍,去城牆上協助弓弩手,弓箭手,防止他們元軍架雲車登城,不得有誤,違令者,斬!!!”
“遵命。”
“遵命。”
副官們聽到命令後,無不摩拳擦掌,他們早就想好好的跟城下的元人幹一架了,這幾天休戰休整的骨頭都快酥了。幾名副官還沒等真正開戰,就已經在計劃分配戰後的戰利品了。此時的漢臣看著城內激昂的士氣,十分欣慰,轉頭看見城北角的陸丞相,丞相對他點了點頭,他終於放下了心來,對著城門守衛的士兵喊道:“開——城——門。”
城內瞬時忙活了起來,各個兵種蓄勢待發,嚴陣以待。
城內的宋軍忙活的不可開交,城下的元軍也沒有閑著。
“大將軍,王蒙——王蒙副官被城上的宋軍射殺……”為首的一名士兵說道。
“自作孽不可活啊。”完顏亢狠狠地喝了一口酒說著,“讓他不知天高地厚,兩軍交戰,玩的就是爾虞我詐,他個匹夫在城下那麼近還敢挑釁敵軍,他難道不知道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嗎?廢物!”
“大將軍,王蒙大人都死了,您就別再說氣話了吧。”身旁的士兵勸導著。
“他忠心耿耿於我,我對他的死不可能不難過,不過你們要記住,城內的這股宋軍殘兵,萬萬不可輕敵,否則,王蒙副官的下場就是諸位的下場。”說完,完顏亢起身上馬,“諸君聽令,列陣,給我拔掉崖山城塞這個宋人最後的據點!”
“明白。”
就在宋軍打開主城門,盾甲兵湧出城外布陣的時候,元軍也在距離城塞兩百米外布好了陣法。
完顏亢高頭大馬矗立在元軍方陣的最前方,他橫刀立馬,麵朝宋軍,口沫橫飛,大聲的嗬斥道“哪個殺千刀的,射死了本將軍的副官,識相的話就快快報上名來,饒你不死……”
對麵的宋軍陣營開始有所變化,左翼和右翼開始向兩邊展開,變成了鶴翼陣,從正中央走出來一名年輕的將領,隻見他身姿挺拔如青鬆一般,氣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是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左手手握一柄長刀,名曰龍雀;右手一柄鐵鞭,重達五十公斤,名曰至陽;身背弓箭,胯下一匹銀色駿馬,此乃西域名種入雲龍。
年輕將領回話道“吾乃大宋將軍姓牟名漢臣,爾等攻我城池,掠我同胞,占我土地,焚我家國,是何道理?!”漢臣並沒有正麵回答完顏亢,隻是厲聲訓斥道。
“我大元可汗民心所向,繼承王道,一統中原,爾等雜種卻逆天而為,還不快快下馬投降!”完顏亢一邊高喊,一邊把彎刀插回刀鞘,從背後抽出彎弓,撚起一隻箭簇便要射向漢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