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眾人齊聲怒罵,這亂箭陰險無比,稍有不慎立時斃命!眾人大都掛彩卻連對方的麵都沒有瞅見。
一群魯莽漢子氣急之下,可以想像罵得是何等激昂。連馬車裏的紀平和紀秋,也跟著湊起熱鬧。
紀春心頭怒極,又擔心車內,急聲叫道:“紀靈,你們幾個沒事吧?”
倏然,箭雨停歇,頭頂惡風突生,紀春來不及多想,就地翻滾,幾道人影從天而降。
當前兩人蒼發如霜,臉色陰沉,一雙陰狠凶殘的眸子在穀內暗影裏,如鷹似隼,閃著嗜血的寒光。
身後人影隱約,似乎還有一人,共有三人!
紀玉彪等人看到之後,止住怒罵,紛紛揮動兵刃衝將上前。那二人陰慘一笑,發出夜梟鬼泣似的聲音。身上氣勢猛然翻騰起來,煉體七層後期高手!
紀春頭皮發硬,自己這夥人七層不過紀玉彪一人,紀玉通也不過六層小成而已。身後那人不露氣息,不知是何修為,但想必也不是弱手。
紀春心中發狠,對方下此毒手眾人哪有退路可言?惟有死戰一場方有一線生機。
紀春大劍長舉,身上莽勁如同沸騰開來,受這股氣息壓迫,身上的戰意澎湃如潮。這等對手雖強,但近些時日接連大戰,對於七層鑄庭高手,早已不像初時那般忌憚。
“荒牛蕩天!”
紀春一聲大吼猶如驚雷一般,響徹峽穀,餘音滾滾。
七層鑄庭又如何?殺!
紀春重劍貫日,原本沉重無比的劍勢陡然變得淩厲起來,竟爆出幾絲破空碎音之勢。對準前方一道黑影,轟然砸撞衝去。
紀玉彪見狀心急如焚,他是帶頭之人,如何能見得自家小輩出現意外?方才一陣亂箭眾人猝不及防之下一死幾傷,他須發怒張,手中砍山刀怒揮,對著突然出現的人影狂砍。
紀春初一交手,立時感到棘手無比。這人下手老辣至極,絕不是個徒有莽力的匹夫。這人招式凶狠,盡是殺式。一身充盈著濃鬱的煞氣,絕對是個窮凶極惡的歹人。
紀春感受著臂上傳來的陣陣酸麻,麵情露出前所未有的鄭重。
勁敵!
至少有接近八千斤的巨力,連轟兩下,紀春感覺喉頭發堵,嘴裏一腥,已經開始吃不消了,氣力不敵!
紀春雙臂肌肉疼痛欲裂,重劍在手竟有幾分搖晃。體內也是難受無比,五髒六腑似要碎開一般。
紀春疼痛難忍,喉嚨裏發出陣陣低吼,敵人有備而來,自己猝不及防被伏擊,若不死戰,今日必死!
“桀桀”
那人陰狠怪笑,似乎極為享受這種戲虐的遊戲。
“小子,你想怎麼死!”
“老二,快點幹活,車裏好像還有兩個雛兒,你不快點,可別怪我!”
麵前那人眼中頓時射出兩道紅光,雖然在黑暗的峽穀內紀春依舊能看到他臉上的奸淫凶殘之色。
紀春心頭大急,自己等人尚能戰死,紀平紀秋怎麼辦?再想到紀靈和明月即將而來萬劫不複的場麵,紀春心頭肆虐起衝天的暴戾。
“啊!”
殺!殺!殺!
紀春氣力猛增,重劍翻飛更加狂暴絕倫,他心煩氣燥之際,根本悍不畏死。不求自保,隻願殺敵。
那人明顯一愣,被紀春這突生的狠戾狂攻,給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很快又逐漸掌握上風,到底是成名已久的老手,光是手底的手段絕非紀春這個年紀所能比擬的。
紀春心頭更急,自己這段時日多少有些浮躁了。僥殺老鬼,在張漢光手底逃生,甚至對轟一掌而無恙,讓紀春多多少少有點自滿。可今日在東來激戰史可為,紀春暗自心驚,不可小瞧了天下的武者。
當真正和七層這等後期高手搏命之時,自己的弊端劣勢終於再一次爆發出來。境界太低!
五層伐髓雖然在同齡人之中已經算是極其難得,可在真正的高手麵前卻是舉步維艱,甚至不堪一擊!
我要變強!
一個震耳發聵的聲音在紀春心底響起,我要變強,要到煉體後期,至少也要到七層鑄庭。
這一刻變強變強的想法在紀春腦海燃燒起來,把紀春燒得心潮火熱。我不要什麼六層搬血,我要達到七層!
打鬥搏命最忌分神,尤其是和境界高出自己的高手對戰時。紀春肩上火辣辣的,不知何時被那人的兵刃劃破,鮮血順著肩膀鑽了進去,粘呼呼的貼著衣袖。
望著眼前寒光紛飛的奇怪兵器,像兩把彎曲的利鉤。
離鉤!
那人眼見久攻不下,臉上有些無光。這小子不過五層,竟能在自己手底支撐這麼長時間,當真少見。
很快他臉上陰霾更種,森森的道:“小子,我會把你一片一片的削成人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