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殘陽浴血(1 / 2)

“駕”“駕”

“得!得!得!”

快馬如電,車轆如飛,幾匹快馬縱馳而過,官道上塵土飛揚。

不多時夕陽餘暉灑下,青山林間片片金黃。紀春馬上端坐,望著天際殘陽,多少有些心急。

果然紀玉彪在頭前沉聲喝道:“大夥加把勁,過了前麵落鷹峽穀,就到鬆陵地頭了!”

幾名騎士連聲喊諾,隻有紀玉通滿臉不情願。似乎心疼座下快馬,這等勁馬每匹都價值千金。這般狂奔疾騁,肯定要累得脫力,搞不好會留下暗傷,日後神駿不複,隻能淪為拖重拉貨的牲口。

紀春眼中焦急,望著前麵的峽穀,猶如一張豎立的魔口,紀春心裏沒來由的感到一陣莫名心悸。

對於紀玉彪等人打探的消息,紀春並沒有細問,但見眾人表情,心中已猜測出個大概。

張涼應該不會在東來地界,這蒙國疆土廣袤無垠,哪裏不是藏身之處?

紀春又忽地想到,自己家族從萬裏之外的靖國曆盡千險遷至人生地陌的蒙國,難道不是為了躲避那古老相傳的“仇家對頭”?

紀春對於家族中這不算秘密的秘密自然是萬分好奇,可族中長輩對這些秘聞視若禁忌。千百年來隻有家族中族長家主和一些真正核心人物才能得知,紀春暗暗的想別說自己,估計三伯七叔他們都不一定能全部了解。

自家東躲西藏逃避千年的仇家是何來路?

這一切究竟從何而起?

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紀春心中愁腸百結,想到自己這一生就要和千百年來先祖一樣,沒有故鄉,隻能疲命奔波在沒有明天的逃亡之路。紀春就感到心底最無力的惶恐,繼而又生出一股巨大不甘。

我不!

我不要這樣過活一生!

紀春心頭跌宕,遙想飄渺的將來,眼中射出陣陣精芒,誰也不能壓迫踐踏自己的家族,誰也不可以!

管你是天王老子也好,世族大閥也罷,敢窺我家族,隻有殺!

男子漢應當激流勇起,一往無前,披堅斬棘!

殺出個煌煌大道,闖出個赫赫之名!

身後的重劍似有感應傳來淡淡波動,紀春心頭一喜,似乎摸黑探路有人回應自己一般。

紀春心潮漸息,環視四周,眾人個個表情肅穆,如臨大敵。連車內也是難得的一片安靜,那幾對一向吵鬧不休的冤家似乎也感覺氣氛不對,紛紛閉嘴不語噤若寒蟬。

進到峽穀中,眼前瞬時一暗,猶如大白天一下闖進黑夜裏。眾人更加警惕小心,紀玉彪一招手,兩匹快馬從隊伍中猛然向前躍出,如同兩道黑影沒入前方更黑的黑幕中。

紀春心頭又浮起那股躁動,卻不便在本就十分緊繃的眾人心頭火上澆油。紀春嘴唇緊抿,戒心大起,勒緊韁繩,馬蹄放緩,一雙寒眸在四周打量起來。

穀內極黑,隻有頭頂透下幾絲光亮,寒鴉歸巢,在眾人頭頂煽動翅膀低低的飛過,發出嘈雜“呱呱”亂叫之聲。

驀然紀春打起一個激靈,一股凍徹骨髓的寒流在體內翻湧。

水珠!

神秘的水珠異想突生,水珠隻有在生死關頭才會有所反應。紀春再不猶豫,此處峽穀內必定有大凶險!

紀春正欲開口警示眾人,卻是遲了一步。突然一道銳風猶如閃電一般疾射而至,紀春急忙在馬上伏倒,寒光一閃貼著頭部破空而去,在空中爆出一聲炸響。

“有埋伏!”

紀玉彪一聲厲吼,回答他的卻是噗呲不絕四麵八方而來的暗箭!

“噗噗”

紀春早就跳到馬後,亂箭齊發,早將勁馬射成刺蝟一般,快馬痛嘶,倒地不起。

紀春手中大劍掄圓,猶如一麵黑色魔盾,亂箭難入,不多時腳下已堆滿一層厚厚的斷箭。

突然人群傳來一聲慘叫,紀家一名騎士被亂箭射中胸口,黝黑發亮的寒箭透胸而出,在頭頂灑落的餘暉裏閃爍著猙獰凶殘的光澤。

“碳頭!”

“撐住!碳頭!”

幾聲焦急的聲音陸續傳來,紀春回首眼眥欲裂,繼而猛盯著遠處,隻見一片箭雨又激射而來。

紀春重劍疾揮,心中擔憂紀平他們,向馬車這邊摸來。

箭雨不多時就將馬車釘得密密麻麻,好在車廓是沉楠木打造而成,木質堅硬方堪堪抵住這股狂暴的箭潮。

“啊!”

車內幾人不知有無受傷,幾聲尖叫傳來,尖銳異常,在穀內回蕩不絕。

又是幾聲悶哼傳來,紀家眾人又有人中箭倒地,但幾人個個狠辣異常,手中刀劍一揮削斷箭隻,手中鐵盾揚舉又狠然頂住頭頂的箭雨。將馬車圍在中間,不肯退去半步。

紀玉彪怒聲狂嘯:“哪來的狗賊,隻會暗箭傷人,算哪門子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