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病人”:醫學奇跡和絕妙愛情一起來臨
作者:海經等
迄今為止,他是人類曆史上最著名的病人,擁有一個隻屬於他的專用名詞:“柏林病人”。其實他是一個美國人,叫蒂莫西?布朗,是全球第一個也是迄今為止唯一徹底治愈的艾滋病人。在治療白血病的過程中,艾滋病也神奇治愈了,因此震驚全球!
他是怎樣痊愈的,目前生活怎樣?兩個月以來,本刊聯絡他的醫生、海德堡大學血液學專家喬治?胡特博士,留學德國的翻譯黃敏女士,德國每日鏡報記者,多方采訪到了他最近的故事——
眼下,布朗是一個45歲的男子。《明鏡》雜誌的介紹很幽默:“‘柏林病人’不是德國人,而是一個被拯救的美國人,搞笑的是,他是被住在美國的德國人治愈的。”1991年,他從西雅圖搬到了柏林,經常光顧阿德勒咖啡館。1995年他成了全球3600萬名艾滋病人之一。這樣一個檢測結果,好比一張死刑判決書,緩期若幹年執行。
可是布朗並沒有張皇失措。他是一個天性樂觀的美國人。他繼續自己的工作,享受著柏林的夜生活,一如既往地健談,出沒於舞廳和咖啡廳……他體內的艾滋病毒似乎也沒有對他的生活造成多大困擾。
但,2004年的一天,他騎自行車上班的路上,突然覺得很疲勞,上班也遲到了,被老板狠狠責罵。中午他騎自行車上街,又不得不停在路邊,叫了同伴前去接他。他知道,這次身體真的遇上麻煩了。
布朗拜訪了查瑞特醫學院,診斷結果是白血病,另外一種絕症,與艾滋病毫無關聯。一次化療後,他的病情並沒改善,於是又去拜訪了海德堡大學醫學院,這一次遇上了和他同年出生的喬治?胡特博士。
中等身高,瘦削,幾乎皮包骨,配上稀疏的棕色短發。布朗的健康狀況堪憂。他隻剩下最後一個機會:幹細胞移植。胡特博士設想,大約1%北歐人有天然的CCR5基因突變,也就是天生的艾滋病抗性。移植這種幹細胞,能否同時醫治他的白血病和艾滋病?現行的艾滋病治療方案,大多是延長患者生命,無法根治。過去,現在,艾滋病的治愈如同天方夜譚。
能實現這個天方夜譚嗎?醫生找到了能與布朗匹配的232名捐獻誌願者,實驗室支付每人40美金的檢測費用。第61位捐獻者帶來了福音。胡特博士為布朗做了兩次幹細胞移植。移植的幹細胞在他體內源源不斷地產生新細胞,艾滋病毒漸漸地走投無路。2008年底,他令人震驚的恢複消息,在波士頓CROI會議上被分享。會議專門為這個消息更換了海報,掛在了大廳,猶如一個核彈爆炸。“柏林病人”的故事在科學界傳開,飛快地占據了全球新聞版麵。
盡管令人震驚,但關於殘留艾滋病毒是否會複製的討論占據了大多數,大家非常謹慎,僅僅有少數人確定布朗將影響科學家研究艾滋病治愈方法的能力。
直至2010年,多次檢測發現他體內的艾滋病毒被徹底清除,成為幾千萬人中唯一的幸運兒,打破了“艾滋病不可治愈”的神話。
布朗非常難堪。整整六年,他從事著一係列痛苦和危險的治療,身心承受的各種折磨,罄竹難書。
整整六年,母親沙龍從美國飛來陪他。布朗從沒見過父親,母親是唯一的支持團隊。患艾滋後,因為感到恥辱,他經常需要有人擁抱,並且告訴他,有人愛他。艾滋病和白血病的組合、醫學界的爭議,導致他需要更長的恢複期。他經常失禁,不能走路,必須穿上紙尿褲。媽媽為他做了很多清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