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托裏厄斯博士非常欣賞約瑟夫,約瑟夫寫的文章他都一讀再讀,愛不釋手。這些文章內容紮實、結構嚴謹、文筆流暢,充分顯露出約瑟夫新聞寫作的才華。他的文章一經刊出,讀者都爭相閱讀,《郵報》銷售量直線上升。

約瑟夫是個有熱情、有活力的年輕記者,能夠一口氣寫很多報道,他下筆很快,從來不浪費一分一秒。他一趕完新聞稿,隨即直奔編輯室,接受新任務,接著又大街小巷來回地奔忙。對他來說,沒有所謂的艱難任務,也沒有時間難熬的感覺。其他記者看到普利策出色的表現都坐立不安。剛開始時,他們取笑約瑟夫搜集新聞材料的那股傻勁,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他那麼賣力,為什麼他要寫出那些沒必要報道的芝麻小事。他們一致認為,有了普利策,《郵報》遲早會出問題的。

現在,約瑟夫已經不是在部隊時那個老是被人嘲笑的對象了。他仍舊清瘦高挑,現在他的鼻子上又架了一副近視眼鏡,厚厚鏡片後麵的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像能看透每一件事似的。約瑟夫那種不依不饒、追根究底的個性,對他從事的新聞行業而言大有裨益,因此,他能完成一篇又一篇叫好又叫座的新聞報道。

《西方郵報》銷量大增,其他報紙開始紛紛效仿它。他們仔細研究它的內容及風格,發現有許多耐人尋味的小新聞都被自己的記者忽略掉了,但《西方郵報》在這方麵的報道則是不遺餘力。《西方郵報》是一份德文報紙,有些英文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找幾個懂德文的記者,將《西方郵報》上的小故事翻成英文,公然地刊登到自己的報紙上。

這些編輯都覺得,自從約瑟夫·普利策當了《西方郵報》的記者之後,他那與眾不同的寫作風格給聖路易斯的新聞圈帶來了巨大的震動,就連那些資深的記者也望塵莫及。

雖然韋裏奇對約瑟夫的表現覺得頗為驕傲,可是他也開始擔心起自己的飯碗。他知道那孩子已不再需要他的指導。約瑟夫進步神速,他所寫的新聞報道幾乎占去了每天報紙版麵的一大半。三周來,約瑟夫不停地工作,拚命地學習,每天工作16個小時。韋裏奇想,如果情形繼續發展下去的話,他這張臉也掛不住了。韋裏奇想了好久,最後終於鼓起勇氣跟舒爾茨先生說出了心裏話。

“約瑟夫剛剛起步,他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學習,”舒爾茨告訴韋裏奇,“路易斯,我有個想法。我想派約瑟夫到傑斐遜城去擔任本報的特派員,專門采訪州議會的開會消息。”

“好主意,”韋裏奇高興地說,“他現在的工作,我們可以另外找人擔任。就算是我的工作量增加一些也沒有關係,我認為約瑟夫應該立刻前往傑斐遜城。”

不走尋常路

在傑斐遜城,約瑟夫是個傳奇人物。在人們還沒有習慣他的古怪長相之前,他那獨特的個性和大膽的作風已經使他在當地名聲大噪。在記者圈裏,他是顆閃閃發亮的彗星,他不墨守成規,深入挖掘和報道政界的種種陋習。他從來不接受政客們事先準備好的材料,即使是共和黨也不例外。

在他到這裏的第一個月中,他突然做了一件令人大跌眼鏡的事。

多年來,傑斐遜城一直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來自共和黨報紙的記者隻能采訪共和黨的會議情形,如果民主黨開會,共和黨報紙的記者從來不會被邀請參加。而且一旦會議開始,門就會被鎖上。因此,共和黨的報紙上絕對不會刊登關於民主黨議會的新聞,反之亦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這種政黨會議是非常重要的,一些草案都會在會議上被提出來討論,等到州議會開會表決時,黨內議員即可采取一致的行動。

一開始,約瑟夫也在老老實實地跟著共和黨的記者團到處參加共和黨的會議,直到有一天他聽到了一個消息,民主黨在本地也有一個領導預備會議,這時他心中忽然有了個計劃。

民主黨的會議沒開始多久,約瑟夫就推開門走進了屋子,默默地跟民主黨記者坐在一起。所有的民主黨員愣住了,他們看著約瑟夫,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一會兒,有些民主黨員不客氣地喊道:“你不能進來。”

“為什麼?你們在討論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嗯,既然我已經進來了,我是不會走的。”約瑟夫說到做到。

第二天,《西方郵報》成為密蘇裏州唯一刊載民主黨會議消息的共和黨報。

約瑟夫每個星期都得來回奔波於傑斐遜與聖路易斯之間,雖然大部分的新聞稿都以郵寄方式傳送,但有時他必須當麵跟舒爾茨與普利托裏厄斯討論編輯方針和計劃。現在,約瑟夫已不必再跟韋裏奇打交道了,現在,他直接向發行人彙報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