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時間不大,竹青便在猴子的身邊發出輕微的鼾聲。肖飛一邊聽著前麵的馬宏和陳輝的動靜,一邊盡量平穩前行。讓白玲睡得舒服一點。
白玲緊貼在肖飛身上,又沒有打的戰鬥,內心踏實,便心無旁騖地睡去。
肖飛摟抱著白玲柔軟的身體,隱隱聞到白玲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累是累一點,但內心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這樣走了兩三個小時,忽然前麵馬宏和陳輝停住了腳步。肖飛便也停了下來。
這一停,白玲就醒了:“哥,有情況?”
肖飛輕輕說說:“他們停下不走了。”
白玲兩腳站實說:“我們也停下歇會,你放開我。”
肖飛放開白玲,二人坐下。白玲說:“哥,你靠著我,睡會,我來值班。”
肖飛說:“你睡吧,我來盯著他們。”
白玲說:“別爭了,你都累了半天了。”說著把肖飛拉到胸前,讓肖飛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肖飛說:“妹妹,我這麼重,會把把你壓壞的。”
白玲輕輕一笑:“你一隻猴子,能有多中啊?來吧。“
肖飛嘿嘿一笑:“我可是一直老公猴子。看不把你骨頭壓斷。”
白玲抬手,摸著肖飛的臉:“別爭,乖,睡吧。”肖飛不再爭,眼睛一閉,立刻就睡著了。
荒野中一片寂靜,南風微微,帶來春的消息。白玲抱著熟睡的肖飛,稍微使勁,讓肖飛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前。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他瘦削的臉龐,但她的手離肖飛的臉半寸遠的地方停住了。
讓他睡一會吧,我可憐的飛哥。竹青心裏湧上一陣深深的感動,眼睛不覺潮濕了……
肖飛一轉臉,正對著白玲胸前那高高的柔軟。白玲心中一陣慌亂。但她聽著肖飛勻細的呼吸,知道肖飛已經睡熟,便心疼地摟緊了這個大男孩。
忽然南風送來咕咕噥噥的說話聲。原來是馬宏和陳輝在說話。白玲把內功用到兩耳上。兩百米外的說話聲,便清晰可辨。
陳輝說:“我累死了。我背了你好幾個個小時了。”
馬宏因為失血過多,已經十分虛弱。他有氣無力地說:“謝謝你,韋達君,難得有你這樣的好朋友。沒有你的幫助,我早就死了。”
陳輝還是擔憂地說:“我們不知道你們日本人會不會殺了我。”
馬宏說:“我看出,你對皇軍是忠誠的,你一點會得到重用。”
陳輝說:“我們進沭城找誰?”
馬宏說:“我們去大和洋行,見川島將軍,我把你推薦給將軍,他會給你一個職位的。”
陳輝說:“要真是這樣,我德謝謝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叫什麼嗎?”
馬宏說:“我們是患難中的兄弟,我沒必要瞞著你,我真名叫平野四郎。”
陳輝說:“平野君,你的漢語說的真好,聽不出你是日本人。”
平野四郎說:“我從小在中國長大,後來才回日本讀書。戰爭開始,我又回到中國。”
陳輝說:“你的家人還在中國嗎?”
平野說:“家父在東北經營一座礦山。戰爭開始後,他們卻被我們自己的飛機炸死了。”
陳輝說:“對不起,不該問這個。”
平野說:“沒什麼,他們早死了,我差不多都把他們忘了。”
陳輝說:“你現在還有什麼親人?”
平野說:“沒有了,我的家人全部死了。”
陳輝說:“對不起。”
平野說:“沒什麼。哪一天我戰死了,就可和家人團聚了。陳輝君,我的心情一直很複雜的。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
陳輝說:“平野君,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同情,戰爭給你帶來的也是苦難。”
平野說:“我的家人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被我們自己的飛機炸死了。這是我心中的隱痛,出來對你這個好朋友,我對誰都沒說過。”
陳輝說:“謝謝平野君對我的信任。我們走吧,最少還有十裏路才能走出根據地。”
平野說:“我們天亮之前一定要走出根據地,不然就沒命了。”
陳輝說:“我把你當大哥好嗎?我以後就依靠你了。來,我還是背扶著你向前走。”二人爬起來,陳輝還是半背著平野,慢慢向前走。
白玲聽得陳輝又扶著那個叫平野的鬼子向前走了。但他沒有叫醒猴子,肖飛太累了,讓他多睡一會。竹青靜靜地坐著,聽著陳輝和平野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白玲低下頭,星光下,肖飛的麵目不太清晰,但她還是看到了那緊閉的眼睛,看到那薄薄的線條有力的嘴唇。那是一張讓她心醉的臉。一股柔情在心頭升起,她心裏產生想去吻一下那嘴唇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