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別師離山初出手(1 / 2)

櫪慶十三年,三月,離雲山。

日陽露出半絲笑臉,趴在天邊看著這大地。

山下口,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對著一女子諄諄教誨。女子十六七歲,身著一件素裙,頭未插珠釵,腰身處有一隻佩鈴。佩鈴很是小巧,但並不值錢,街邊七文錢就能買到。

白發老人似在叮囑著什麼,女子偶爾點頭應聲。

遠些的官道上,有一架馬車,馬車邊有兩女子與一老漢。

一女子,約二十歲左右,離了馬車,行到這女子身邊道:“姑娘,時辰不早了。”

白發老人抬頭看了看天,叮囑著最後一句道:“老夫在垂墓之年,最為得意之事,就是收下了你。此翻離去,望你能圓了心中所惑。”說完遞於一書信。

旁邊一女子接過。

白發老人最後看了這腰係佩鈴女子一眼,回身,向山上步去。

腰係佩鈴的女子跪地,磕了三個頭道:“尊師保重。”

這聲不高,也不低,很是輕聲。不似名門女子般嬌滴,也不似世家女子般溫柔。但卻如輕風般佛過耳畔,在耳邊回旋著,讓人聽之不忘。隻是,那離去的白發老人是否能聽見。

一旁的女子扶起跪在上的女子,蹲身為她理了理裙擺上的塵土。

女子抬起迷霧般的眸,看著山上遠去白發老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見,這才轉身微步走向馬車。

邶國有山,長明山。邶國有峰,玉林峰。

但這離雲山卻不輸這長明山,隻是常年無人上山,比之更加清靜。環山圍繞,山峰離雲霧隻差半丈,有些可惜。所以因此而得名,離雲山。

馬車邊,另一女子上前,與這女子一起扶著這姑娘上了馬車。車身動,就著官道也漸漸地遠去,最後消失在官道末。

江地府。

街邊一間賣筆硯的鋪子,鋪頭上寫著“林墨鋪”鋪裏此時尚早,未有客人。這時,門口來了一輛馬車,車身素布,布上有些塵土。待馬車停下,車簾一掀,一前一後,走出兩位女子。一位二十左右,一位十六七,都著一身布裙,其中一位長的很是水靈。待兩女子落定,車中再次走出一位女子。不過這女子帶著帷帽,看不清樣貌,隻是身上著了一件素裙。

鋪裏的一夥計見了,上前問聲道:“這位姑娘可是要買些什麼?”

女子點頭算是應聲,但並未答。

夥計將這姑娘迎進鋪裏,鋪中筆硯凡多。

這姑娘並未看鋪中的筆硯,出聲問道:“掌櫃可在?”

聲很似好聽,很輕。夥計轉頭看向鋪外的那架馬車,又回頭看了看這姑娘。難不成,這姑娘不是來買筆硯的?卻又想,莫非是掌櫃認識的人?

沒聽掌櫃說啊,但他也不敢怠慢,試探著問道:“姑娘可是認識我們掌櫃。”

姑娘點了點頭。

夥計心中這下大定,看來真是認識掌櫃。因此,將這姑娘請進了裏間,上了茶並道:“姑娘請稍等,我這去請掌櫃。”說著也不等姑娘應聲就退下了。

半刻鍾後,一位四十餘的男人進來。看見一位姑娘坐於一側,身後還有兩婢女,有些不解。這男人就是這鋪子的掌櫃,聽說鋪裏有人找,就匆匆趕了回來。

這一見。他想,他應該是不認識這位姑娘的。因而,也不知這位姑娘找他何事。但看這身穿著,還有身後那兩婢女,這應該是位家中落道的小姐。不管如何,上門便是客,便出聲問道:“在下姓林,是這鋪裏的掌櫃。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女子點頭道:“可否借貴鋪的筆硯一用。”這聲甚是好聽,有些回旋在耳。

聲好聽,但這話卻讓人不解。

林掌櫃一聽,上前問道:“姑娘這是?”

女子道:“我在這鋪裏,不帶走,半個時辰。”聲輕,語短,但確明了。

鋪裏本是賣筆硯的,這些都有。不知是見這姑娘聲好聽,還是其它,林掌櫃應了,派人去端筆硯。

筆硯紙放好,林掌櫃就道:“門口有夥計,如有事,可喚。在下失陪,如果姑娘好了,請派人去喚我。”

女子點頭道:“多謝。”

林掌櫃出門時叮囑著什麼,夥計點頭應聲。林掌櫃回頭又看了一眼屋裏,這才離去。

屋裏兩婢女將那白色水仙取出,一翻料理。隨後,一婢女磨墨,另一婢女將紙鋪於書案上,那女子將帷帽取下起筆。

半個時辰後,女子落筆。一幅山水畫,附於紙上,紙上黑墨色淺。那山,那水,那抹秀林,那抹小路,隱約現於紙上。

女子點頭,一婢女為這女子帶上帷帽,另一婢女前去喚林掌櫃。

林掌櫃入屋,見姑娘落了筆。便道:“姑娘可是好了。”

女子道:“已好,不過,婢女剛不小心打碎了掌櫃的水仙花。”

那花是昨日換的,值二兩銀子。但這花已碎,林掌櫃也不好多說什麼,便道:“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