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信森的猜測,從某方麵來說,並沒有錯,當天下午便收到了寧閻王的會麵邀請。
葛信森帶著孫天下走進西湖邊上普普通通的一間小茶館,這次倒沒帶悠悠,畢竟可能會談一些重要的事,而那個悠悠並不是十分信得過。一進茶館,一個長著兔牙的可愛女孩便迎了上來,背著手微微探著身子,亮晶晶的眼睛完成了一個小月亮笑眯眯地看著葛信森:“你就是葛家的葛小三?也沒有長得十分特別嘛。”葛信森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葛小三都是親近的人叫的,還沒有人敢隨便當著他的麵這麼叫他葛小三的。但見眼前的小女孩人畜無害的樣子,又不好發火,隻好壓下心頭的火氣,臉色難看地說道:“寧閻王呢?爺沒空在這陪小孩子玩。”
“閻王沒來。”兔牙小女孩轉過身走向二樓的小包間,“想玩就跟來。”
葛信森與孫天下對視了一眼,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還沒見到寧閻王呢,他手下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到頭來,這寧閻王還沒有來,這譜擺得可有點大了,合著就是在玩他們呢。葛信森朝孫天下使了一個眼色,轉身便走。
“小兔,別胡鬧。”這時,一個戴著金項鏈,看起來是十足暴發戶的胖子出現在二樓樓梯口輕聲訓斥了那女孩一句,然後用一種很假的笑容對著葛信森和孫天下,說道:“兩位留步,小兔貪玩,兩位別介意,鄙人朱福貴,閻王手下一個小兵,閻王已經在包間恭候兩位多時了。”
葛信森看了兩人一眼,冷冷笑了一聲,向樓上走去。在路過那個小兔身邊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笑得小兔不知所以然。二樓明顯整個都給人包了下來,沒有其他客人。走在安靜的走廊中,孫天下突然一爪探向小兔。那小兔能成為寧閻王的手下,自然不是什麼簡單的小女孩,輕輕一跳,竟然跳離地麵近兩米,雙手抓著頂上的壁燈,躲過了孫天下的一抓。孫天下眼睛一眯,變招抓住小兔的腳狠狠一扯,將小兔連帶著壁燈硬生生地扯了下來。小兔給孫天下一甩,重重地砸在了旁邊的牆上,趴在地上重重地咳嗽起來,竟然還咳出了點血絲,顯然是受了點內傷。
那朱福貴見小兔被打,也不生氣,還是一臉笑眯眯的,但眼中一閃而過的凶光,卻沒逃過葛信森的眼睛。以前範無生在,陳玄妙在,孫天下在,耍心計動手的事都輪不到他,所以他隻管負責隨意胡鬧就行了,現在卻隻有他和孫天下兩個人,最大的兩個助力都不在,孫天下又隻會手上的功夫,動腦子的事情隻能靠他來,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觀察身邊的每一個人。傳說寧閻王手下有十二生肖鬼將,老鼠奸猾,兔子偷神,龍能打,羊深沉,豬圓滑,那都是麵上有名的,看來這小兔和朱福貴應該就是十二生肖鬼將裏的兔子和豬了。
朱福貴一把抱起倒在地上起不來的小兔,小兔貪玩,對葛信森出言不遜,現在吃了虧,雖然想給她報仇,但也沒辦法,不說對方的身份,單是一個孫天下,估計最能打的龍也不是孫天下的對手,給寧閻王知道了,更會惹來一頓訓斥,隻好大落牙齒往肚子裏咽,抱著小兔,打開了一間包廂的門。
葛信森走進包廂,也不看正在泡功夫茶的寧閻王,徑自走到寧閻王對麵的位子,吊兒郎當地坐了下來,而孫天下則好像一個跟班一樣,站在他背後,包間裏有一個寧閻王,不算小兔,還有四個手下,要真談不攏,能方便動手。
“別忙著泡茶。”葛信森很隨意地將寧閻王放茶葉的手壓了下去,寧閻王很牛,氣場很大,一般人還真受不住,但葛信森也不是什麼一般人,比寧閻王更牛的人物從小見多了,寧閻王頂多算是一方的豪強,可鎮不住葛信森,“京津唐的人,都尊稱我一聲三爺,葛小三這個名字,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叫的。”
葛信森的話聽起來沒頭沒尾的,但寧閻王聰明如許,又看到受傷的小兔,哪裏會不知道一向貪玩的小兔惹到葛信森了,人家的意思也很明確了,一向養尊處優的太子爺從沒受過氣,這次給你手下來了個下馬威侮辱到了,這件事要是不先擺平了,接下去的事情就沒必要談了。
寧閻王微微看了朱福貴一眼,看得那胖子直冒冷汗,這人本來是該他下去接的,哪知道給小兔偷溜下去搶先了,雖然不是他把對方給惹毛了,但總是因為他辦事不力,可是現在這人也給打了,也算是給了個教訓了吧,朱福貴可沒想到對方會抓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