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4(1 / 2)

生活,生活是什麼?生下來,活下去!當你看到了一個餡餅準確無誤的落在你的麵前,可是當你撿起來,咬了一口,才發現它除了誘人的外表之外,全部都是腐爛,這就是生活。模式太多,新意太少。我們總會在不經意間重複自己或者別人有過的愚蠢。

莫莫的恨天高踩在了奢華的人造大理石上,在這個碩大空曠的空間之中,發出來的聲音像一個寂寞太久的幽靈一樣,久久散不去。

那個人正在陽台上,背對著莫莫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她每天都會在那個地方待到七八個小時,一動不動,滿懷心事。她的身影打在落地窗上,和黑暗混在一起,模糊不清。

莫莫穿過走到桌子的旁邊,與她距離兩米。莫莫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水杯,這個水杯她影響深刻。

這水杯原本是一雙奢華的對杯,限量珍藏版。水杯裏麵藏著太多的關於那個人與爸爸的秘密,可是她從來都不知道。直到八歲的那年,直到她無意中將那雙杯子的一個撒落在地,她才明白這雙杯子的重要性遠在她之上。

那個人沒有打也沒有罵莫莫,她從來都沒有打罵過莫莫,可是有些東西比打罵更加的薄涼。她的憤怒清晰可見,莫莫被那個人鎖在了舞房之中,一天一夜沒有放出來,滴水未進,粒米未食,深冬,她就在那樣冰涼的溫度下,待了一天一夜。

當莫莫被放出來的時候她幾乎四肢都沒有了直覺,連最可怕的饑餓感也不存在了。然後她明白,有些痛苦熬過去了就不那麼折磨人了。她明白,不要做別人豢養在籠中的金絲雀,別人高興的時候可以挑逗你,別人傷心的時候你就是犧牲品,即使這個人有個很高尚的代號--母親,也不可以。

莫莫那年第一次產生了恨一個人的感覺,而這個人本該是她最親近的人,可是在漫漫長路中她卻恨的最久,最久。

“回來了!”幹癟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她的耳膜,打斷了她薄涼的回憶。莫莫若有若無的回應了一聲,然後是長久的沉默。

莫莫放下手中那個雕刻精致的水杯,把壓積在心中這麼多年的厭惡仇恨都化為尖酸刻薄。“這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一天嗎?這不就是十五年來你壓榨我最希望收獲的結果嗎?可你為什麼不去親自確認?”

“沒那個必要!”她的聲音幹脆老練,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為什麼沒有必要?”莫莫下定決心把今天當作人生的轉折點,以前她逆來順受,可如今她不願意了,她要和這個在她人生前二十年一個貫穿惡毒這條線索的女人鬥爭到底。

“因為我對我培養出來的產品有信心。”那個人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深夜,像幽靈一樣經過漫長的軌道爬到莫莫身體裏,讓她在這開著暖氣的溫室裏冷的全身發抖。“產品”,從來都不是女兒。

那個人繼續說:“明天報紙就會有結果,我為什麼要跑那麼遠看你和那些人玩得這些小兒科的遊戲?如果明天你不是頭條,隻能說明你不中用,我也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你知道我本來就行動不便!”這個女人惡毒的摧毀著莫莫眼中希望的光,可是她似乎樂此不疲。

莫莫反抗的頭一炮敗了,敗的體無完膚。不是敗給那個女人,而是敗給自己。那個女人當她是產品,而她當那個女人是母親。

“上帝在奪走你的雙腿的時候,為什麼不拿走你所有的惡毒?”這是莫莫最後的一句話,她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