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自然不會知道那條小巷內是何人在戰鬥。他隻是有些向往的感慨著,待到小巷內星光散去,他便關上了窗戶,上床睡去。
然而今夜有些人,卻仍然尚未入睡。
皇宮書房內,楚帝坐在梨花木製成的椅子上,沉吟的聽完了孽歌狂的彙報。
楚帝雙眉微挑,有些感慨地說道:“昔年‘三宗七家’之盛名,猶在耳邊回響,如今卻已是滄海桑田。”
漸漸的,楚帝的臉上浮現出一縷興奮,他站起身來,輕呼道:“老古。”
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自書房房梁上飄下。那人麵白無須,雖然眼角處已布滿皺紋,肌膚卻仍然光滑。
楚帝入燕都之前,雖是項氏旁係子弟,卻無比貧困。究其原因是因為他出手闊綽,廣結善緣,從而被人稱為賢王。這也是導致他登上這個位子的原因之一。
而楚帝入燕都時,隻帶了三個人。一個文士,一個太監,一個馬夫。
“老古”就是那名太監。他叫古鈺。
楚帝道:“老古,你去張相府中,讓他隱蔽進宮,對他說朕有要事相商。”
古鈺默默的接下了命令,身影飄忽之間,已然不見蹤跡。
“三宗七家”楚帝的瞳孔深處,泛起暴戾而又無情的神色。
“夜滄瀾去找了項天。”看著楚帝下完命令後,孽歌狂才道。
“他想做什麼?”楚帝的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聞聽此言,他冷酷地說道:“十六年前流的血,難道還不多嗎?”
孽歌狂平靜的道:“陛下,十六年的時間,足以磨平許多痕跡了。”
哦?楚帝若有所思的道:“那你覺得對他應如何處置?”
孽歌狂道:“我雖然不知道陛下和張相除去司馬家後有何謀劃,但必定會有大動作。這一段時間人心必須穩定。而他的身份不為眾人知,但還是有寥寥數人知曉。萬一他的身份泄露出去,那些餘孽定會再次生事。所以上次我不建議陛下對他動手。”
“而等到幾年後,陛下宏圖已展,便可以暗中泄露他的身份,將那些餘孽一網打盡。”
“你的意思是,他這個人,其實沒有這麼重要。”楚帝皺眉道。
“的確,”孽歌狂繼續說道:“區區幾年的時間,他不可能威脅到陛下。更何況,我們也需要用他的存在安撫一下某些人。”
楚帝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雙眼卻是冷冷的盯著孽歌狂。
感受著楚帝身上傳來的壓迫,孽歌狂仍是一臉平靜。
良久,楚帝才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那便讓他參加今年九月的‘蘭亭會。”
“另外,”楚帝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明天告訴項天,讓他給我個解釋。”
“是。”孽歌狂應了一聲,看見楚帝的臉上有些疲憊,便告退退下了。
......
張子嶽是一個作息規律極其嚴格的人,哪怕他如今貴為大楚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仍是如此。
不過今日他感覺心情有些煩悶,便走出了房間,看著天邊的圓月,默默想著心事。
“嗯?”張子嶽眼神一凝。別人或許沒有發覺,然而他修的是星辰寒煞之力,所以對星辰元氣的感應分外敏銳。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明顯的感覺到群星在那一瞬間,黯淡了一下。
張子嶽沒有理會,雖然這明顯是強大的武者出手,不過燕都的治安自有神獄司以及禁軍管理。
他隻是看著天邊那溫潤的月亮,想借此平複自己躁動的心情。
不知過了多久,張子嶽轉過身來,這位大楚帝國最為尊貴的人之一,臉上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老古,你怎麼還是這麼喜歡站在人的背後。”
原來不知何時,古鈺已經站在張子嶽的身後。
古鈺輕聲道:“張相,陛下請您隱蔽入宮,說有要事相商。”
張子嶽收斂了笑容,臉上不怒自威。他沉聲道:“既然如此,還請古總管帶我入宮。”
古鈺點了點頭,右手抓住張子嶽的左臂,真氣運轉,兩人頓時如浮絮一般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