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飛和墨鏡男聊的那段時間裏,對方的人都把二飛圍了起來,而三楞就是這個時候溜得。
都溜了,二飛怎麼辦?我笑自己的想法很傻,但是決定跟這個愣頭青傻一次,賭一把了。
酒精的侵蝕,讓我還是沒有能夠很清醒的聽到他們的談話,所有的事情都是二飛後來告訴我的,因為二飛手裏的麥克風,很大的那種麥克風的線頭在談話中碰到了對方的黃毛,橫眉冷對之下,雙方大打出手。
場子裏隻有兩夥人,我和二飛是一夥,其他的人是一夥。
後來他告訴我,他也怕,他怕會死在那,群架的不公平性和突發性告訴他,他隨時會死在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手中。但是,他還是拉著我的手,和搶到得一把開山刀,摸石頭過河一路砍了出來,途中我聽到無數的聲音,有玻璃碰碎的聲音,有衣服被撕扯的聲音,有尖叫聲,有打翻桌子的聲音,有助威的聲音,還有老板無奈的聲音。
我低沉著臉,淚水早已在心裏感動的無法流露,我無法用聲音來感謝這位大哥對我的恩戴,更確切點說是救命之恩。
出來的時候,我們跑了很久,最後打車去了二飛住的旅館,才知道二飛剛才和我一樣喝的很醉,鞋子找不到了,所以隨便穿了一雙拖鞋跑了出去的。
這個時候我的酒勁才漸漸的褪去,才真正的看清了這個人,一雙沾滿了二十個人鮮血的手,和一件已經沒有兩條袖子的紅彤彤的襯衫,準確的說,此時應該叫背心了。
那個時候,我19歲,二飛25.
當我問到他為什麼會救我這麼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是不是為了說明他很講義氣?他的回答很簡單,也令我很吃驚。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講義氣的人,那是以前,現在沒有,我隻是覺得自己應該很江湖,這是我的原則,不是你說的講義氣。
有區別嗎?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終於還是有了答案。
講義氣是對別人,而自己江湖,那是自己的做人原則,混這條路的原則,不是嗎?
10每個人世間的生靈都會奇異的想到自己是這個世界的某種唯一,但又和其他生靈有時候很像。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潛意識的誤差?個性和人性的區別。
和二飛在旅館的當晚,我失眠了,二飛卻睡的很熟。不可忽視的是他背部的三眼二郎被砍了三刀,肩膀有啤酒瓶刺進去的傷口,但他就是睡的那麼熟。
在我的心裏有太多想不通和驚慌,太多對這個身邊迷一樣的男人的疑問。
徹夜無眠,恍而未覺,還沒來得及想通很多事的時候,二飛已經起床了,看他的神情,我沒有做聲,可以看出來的是,昨晚的事情對於他來說或許早已習慣了。而我則不然。
洗漱一番之後,二飛接了個電話下樓了,那個時候隻有一個納悶的感覺,我真像個被這愣頭青過完夜甩下的馬子。
第二天早上十點一刻的時候,旅館電話響了,是二飛打來的,讓我把房間退了,去南關找他的幾個兄弟去步行街。當你沒有接觸到這條路的時候,你永遠不會覺得,這些人為什麼一直有事發生了。當你接觸的時候,你才會發現,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自己的,這就是這條路,一條無奈到極點的路…
有時候自己在想,我究竟為自己,幹過多少架。我應該可以數的出來。
很多人會問,他為我傷成那樣,我為什麼無動於衷?
當你看到這個人的時候,你就會和我做同樣的決定了,隻能無動於衷。
也許是因為自己當時還涉世未深,魄力還不夠?還是因為二飛一臉的猙獰和那雙濃眉大眼?他沒有一點想笑的意思,是我自己傻了,他怎麼可能會笑呢,所以我也不敢前去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