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的虛影,再不做任何遲疑,鋒利的黑色奇特武器,在他的手中掄起一個圓圈,而後毫無阻礙地,極為流暢地,斜插入了淩安的心髒之處。
周圍的一切,都如同電影情節裏的慢鏡頭一般,漸漸地凝聚,而後定格在那一瞬間,不再動彈。
無論是行人,還是寵物,亦或是天上飛行的青鳥,甚至連柔和的輕風,都靜止了下來。天空中隨風飄零的樹葉,也仿佛被膠水黏在了空中一般,再無任何動靜。
隻是在那一瞬間,在淩安心髒被穿透的那一刹,這個世界,就再無了任何生氣,變得如同一潭死水地雕塑場一般。所有的行人與生命,隻是失去了靈魂的空殼,靜靜地佇立在原地,保留著前一刻綻放的表情。
奇特的武器,鋒利度顯然不低,和刀身比起來稱得上細長的刀尖,已經從淩安的左胸口,透出了一絲尖,就如同鑽出泥土的嫩芽一般,是那麼的刺眼。
露出的尖,仍然是漆黑一片的顏色,哪怕是一滴鮮血,都沒有沾在上麵。是淩安沒有血液?還是這刀刃過於鋒利,鋒利到了穿透的瞬間,連血液都來不及沾上呢?
時間,總歸是最好的解釋者。
在這靜止的時間之中,誰也無法預估到底過了多久,即便是淩安自己,也不能。
他沒有感到任何的痛苦,或是疼痛。但是他的眼睛,確實是清清楚楚地看見了,看見了透過自己左胸口,流露而出的那一抹黑色的刀尖。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始終是沒有鮮血沁出。看樣子,答案似乎更接近於第一種?
淩安的身體,似乎都失去了所有的感覺。最起碼,失去了對疼痛的感覺。
他想要伸出手,去觸碰一下那有些調皮意味的刀尖,但卻無力地發現,自己哪怕是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無法出聲,無法回頭,甚至都無法眨眼!
這種感覺,在那瞬間讓他回憶起了許多年前的那個不眠之夜。
在那個血腥的夜晚,不也正是這種感覺嗎?
那一份恐懼,那一抹無力,那一絲悲傷,那一縷掙紮……那些如同紮了根一般存留在他心底的痛苦的記憶,仿佛被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澎湃地湧了出來。
腳步聲,刀劍撞擊聲,鎧甲破碎聲,似乎都出現在了淩安的耳邊,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真實,以致於他都想四下觀望一番,看看自己到底是否處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之中。
在許多年前的那個夜晚,自己也是這樣,沒有反抗的力氣,沒有選擇的餘地,沒有反撲掙紮的氣力,如同一個木偶般,被禁錮著,被束縛著,什麼也無法做到。
唯一和木偶有所區別的,大概就是他是具備靈魂的吧。
為什麼?又是這樣的感覺?
為什麼?現在的自己,還是一如從前一般,無力反抗呢?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總是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