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話 為什麼?(1 / 2)

莫非,是源自於真實的自己?源自於自己的內心深處?

人,生來就是懦弱的動物。也是因此,才會有著所謂的責任分散效應,才會有著接近於本能地逃避心理

是啊,自己心裏未嚐沒有過逃避的心理,不是嗎?

自己曾經多少次的在深夜裏哭泣,為這一切,為這上天的不公,為自己的命運所哭泣!

為什麼?自己童年就要失去父母的庇護?

為什麼?自己從小就要麵臨生死的抉擇?

為什麼?自己必須背負著那無盡的仇恨,而後苟且偷生?

為什麼?要奪走自己僅剩的唯一親人,尚還年幼的妹妹?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別人可以擁有快樂的無憂無慮的童年,而自己卻不行呢?

淩安曾經一遍遍地在心底問過自己,問這天,問這上帝。可是,又有誰會回答他呢?

他懦弱過,他逃避過,他更是不止一次地退縮過。這並不是什麼恥辱,而是麵對磨難的智慧。

他的敵人,一個個橫亙在他所必須經過的路上,而一個個卻又都是龐然大物,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對付教堂,這四個字,可是連說出來都需要一番勇氣的!

淩安的內心,淩安的那抹堅強,在這質疑與反問聲之中,逐漸地土崩瓦解,而他自己,對此卻是毫無察覺。

當一個人最為強大的一麵被貫穿擊破的時候,勢必將會暴露出他最為脆弱的一麵。此刻的淩安,就是這種情況。

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超群精神力,在他陷入這可怕的心障之中的時候,非但不能讓他清醒過來,反而會讓他更加難以走出這片心障。

“桀桀。”

邪影的骨爪哢嚓哢嚓地撫摸上淩安的腦袋,絕非是那種輕柔地附魔,而倒更像是儈子手在撫摸自己的獵物,拿捏著要從哪裏開始下手一樣的舉動。

裂開的嘴巴之中,伴隨著笑聲噴吐出詭異顏色的霧氣,混合著淩安身上愈加濃鬱的戾氣,將他不斷地層層包圍著,完全不能再看見他的一舉一動。

死亡的氣息伴隨著虛影的動作而清晰地擴散著。虛影森白地骨爪淩空一握,一把修長纖細的鐮刀,便從他的手中衍生而出。

那鐮刀,簡單樸實到了極致。一如它整體單調的顏色一般,黑的純粹。

沒有絲毫多餘的點綴,哪怕是一絲烙紋都沒有。就連刀刃之上的開光處,都不能反射出一絲光線。那詭異的感覺,就仿佛所有的光線都被其吞噬吸食了似的。

刀刃劃出一抹弧線,被他高高地舉起。輕輕地一個響指,在勾起的邪魅笑容之下,鐮刀的刀刃開始了一陣扭曲,在空間的折疊感之下,逐漸地消融,飄散,而後緩緩地再次凝聚到了一起。

還是如同之前的那般單調,幾乎沒有什麼區別的詭異。唯一有所區別的,隻是那原本彎月狀的鐮刀,竟然變成了粗短的直刃,如同在鐮刀刀柄之上鑲嵌了一把粗短的匕首一般,誰也看不出來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武器。又到底有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