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張蘊寧大抵是想從她這裏得知一些玉兒的事情,可藺子桑懶得淌這趟渾水,無論張蘊寧怎麼問,她多半隻將字眼模模糊糊的帶過,並不願意多說。
三兩次過後,張蘊寧大概也明白了過來,聰明的不再追問。客套寒暄以後,便也起身告辭了。
司元半月未曾上朝,這回過去恰得了南地的消息。
南地遇上些小騷亂,部隊雖然鎮壓住了,卻也吃力,正上書要皇帝派兵增援。
這事情朝廷才得知,藺子桑這邊卻早五六天就知道了。南地的瓜果一類因著這事情耽擱了一陣,消息在來往線路上傳遞飛速,比驛站的官文快上不少。
與官文差不多時間到達的是司信泓的信件。這一陣小騷亂對於將軍府來說,好處大過壞處。在常年無戰的地方當兵,要想混出頭來難上加難。但一旦有了戰事,靠著軍工便輕鬆許多了。司信泓的信件裏傳達的便是這樣一個意思。
“南地,你要去嗎?”
藺子桑瞧著司元脫下外袍,問道。
司元手上的動作一頓,搖了搖頭,“南地的事情其實並不算大,且皇帝那裏,若非萬不得已,他是不願意我牽扯上南地的。”
他說著向藺子桑走去,伸手在她的麵頰上摸了摸,笑了,“你別擔心阿泓,他的功夫很好,又行事謹慎,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再者說,在戰場上想要不受一點兒傷是不可能的。要想成長則必定要經曆一番苦楚。
“我知道。”藺子桑點了點頭,“我全聽你的。”
這句話聽得司元十分舒心,他傾身過去在藺子桑的唇瓣上舔吻一陣,親的她唇瓣水潤,眼神朦朧,才停下來。他將藺子桑的臉按進自己懷裏,不讓她春色迷蒙的模樣再引誘了自己。
“還有兩個多月,”他輕聲歎道,“可真是難熬,”
“我覺得肚子裏頭有兩個呢,”藺子桑的眼睛亮晶晶的,一手不太老實的伸進司元的衣襟裏頭往下戳了戳他肚子上的硬肉。惹得司元倒吸一口氣,將她搗亂的小手給拿了出來。
“兩個……”他低喃,“陳拓倒是也與我說過有這樣的可能,”司元皺起眉頭來,又安慰道,“桑桑不怕,我陪著你。”
“我一點兒也不怕呀,”藺子桑歪著頭,笑看著司元,“是爺自個兒覺得怕呢。”
她這是玩笑話,卻不想司元極其認真的點了點頭,伸手握住藺子桑的手放到嘴邊親吻,“我怕極了,從前阿泓的母親……生產本就是一件極其凶險的事情,你年紀還這樣小,這個孩子來的太早了。”
“我從前也覺得有些怕呢,不過孩子既然來了,那也便是來了不是,”藺子桑用柔嫩的手撫了撫司元的臉頰,“興許到時候事情順利非常呢。”
南地的戰事拖拖延延,並沒有因為年前年後而有所差別,一直打到了二月將近,早春將歇,才顯露出一些要結束的眉目。京都之中沒有多少人受到南地戰事的影響,依舊和和樂樂。春日處處充滿生機,田地裏農人播種,春蠶吐絲,百廢待興。
許家的生意到底是一天天式微下去,這是藺氏崛起所無法阻擋的趨勢。這藺家的車隊有其獨特之處,從前不顯山不露水,如今南地有了戰事後便顯露了它的獨特之處。沒人能在戰時的南地繼續往來生意,隻有這藺氏的車隊,竟來去自如半點不受阻。
許姝心裏日日記著藺子桑,既是不解咬牙,又是無措無法。她不知藺子桑的所思所想,便忍不住往最惡的去。卻不知這個時候將軍府上下忙成一片,藺子桑哪裏還分得出心思給她許家的生意?
陳拓一開始是兩日來一趟起居,後來是日日來,到了這幾日生產之日近了,他便照著司元的意思宿在了起居之中,恨不得半天給藺子桑診一次脈。
藺子桑躺在軟榻上,摸了摸自己圓乎乎的肚皮,覺得自己這副笨重的樣子著實好玩又好笑。她總是比從前圓潤了許多的,原本略尖的下巴此時摸著一層軟肉。連她自己也想不通司元怎麼就能抱著這樣一隻肉球親個不停。
“應該是兩個。”陳拓終於在這天診脈以後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阿錦站在邊上用了不得的目光瞧著藺子桑的肚皮,“兩個呀,真是了不得。”她想伸手碰碰藺子桑的肚子,卻被司元一眼瞪的收回手。
司元坐在藺子桑身邊,一會兒摸摸她的臉頰,一會兒親親她的嘴唇,“桑桑別怕,這京都城裏有名望的穩婆都已經住下,若是有一點兒響動,她們立刻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