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3章(1 / 2)

第二百三十三章

老祖宗見他神色如此深沉,已然知道事情不妙。司元雖然處處嚴苛,然而真動怒的時候卻是少的。這會兒必然是因著藺子桑的緣故,心中氣極了,不會將這事情善了了。

“母親,從前父親在世時立下了規矩,目無長幼、不重人倫者當家法處置,阿末如今行事放縱,不知天高地厚,是我從前疏於管教,從現在起,一樁一件,都要核算清楚,您怎麼看?”

這是對老祖宗的詢問,卻不真在意她的認同或者反對。

老祖宗知道司元的脾氣擋不住,更何況若是擋了,恐怕隻會給司末招來更重的懲罰。她澀然的垂頭,默認了司元的意思。

司末此生未曾如此屈辱過,他的雙手被反綁在柱子上頭,當著一院子下人的麵,給司元毫不留情的抽了五十鞭。從上到下,除了臉與下.身,再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他起先還能咬著牙硬氣著,後頭便是一陣哭求,再往後去便是哭都哭不出來,隻剩下出氣,沒有多少進氣了。

整整五十鞭,一下不多一下不少。司元將那打爛的鞭子隨手扔到一邊,“把人解下來。”

顧焱歡站在一邊已經怔怔的傻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撲到老祖宗身邊,哀哀地哭起來,“母親,阿末他到底是惟哥兒的父親,若是他出了什麼差錯,我們母子怎麼辦?”

“若是這五十鞭子都擋不過,他不配做司家的子孫。”司元道。

老祖宗沒有反駁,隻拍拍顧焱歡的手,紅著眼睛道,“將人帶回去,再去請個太醫來,好生養著吧,阿末的性子……是該治一治了,否則怎麼收得回來呢?”

顧焱歡的哭聲漸漸的停了,她點點頭,也認了。

至於紀卉雅,她在春蘭院裏被人灌了滑胎藥,疼的死去活來在幹草堆裏打滾,卻哪裏被人注意到半分。那一灘隨後排出的血水,流了一地,怕也是不甘心的緣故。

位置是要自己爭的,或高或低都不是完全靠自己決斷的事情。然而人最忌諱的便是全盤將自己交托給別人,自己沒有一點兒底氣。

有些人一輩子能見到一次老虎都是稀罕事,哪裏知道還有人會養老虎?更別提還將這老虎養成了一隻能認人的,這可真就是天大的稀奇事了。

小虎那天在狼口下救了一位獵人的事情沒多久便在京都城內外傳唱開了,越到後頭越是神乎其神。人們帶著對司元的崇敬與對小虎的喜愛,將故事硬生生的拗成了一個傳說,往後的幾十甚至數百年裏都不乏人敘述。

等這故事傳回藺子桑的耳朵裏時,已成了一個讓她樂不可支的鬼魅傳說。

年關轉眼就來。事情多起來,藺子桑的身子卻越發笨重。季念文主動攬去了原本藺子桑要管的事情,從前都是她管著,也並不生疏。季念文也知曉藺子桑將這將軍府上下打理的有條不紊,然而在看見賬本以後還是驚異於整個將軍府上下的生氣與變化。從前那些個不太盈利的鋪子,如今不僅轉虧為賺,賺的還不是幾十兩銀子的小錢,而是實實在在的將這偌大的府邸重新填滿了。

要單說讓那些個鋪子照著原本的運作方式經營下去,想要扭轉從前的情況幾乎不可能,這與藺氏的產業分不開,隻是這一點季念文不清楚,老祖宗也不清楚。

藺子桑如今得了些清閑,身子雖然笨重卻倒也沒有其他不方便的。司元因著掛念她,特意向皇帝請了假。而皇帝那邊麼,樂於見得司元不理政務,十分爽快的讓司元在藺子桑生產之前都無須上朝。這可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讓朝野上下均是嘩然。不少站隊不穩的,都將之視作是皇帝對司元權力的進一步架空,因而漸漸地都將目光轉向了王啟正那邊。對此司元並沒有顯露出一點兒在意的模樣。他每日陪著藺子桑,已然覺得足夠愜意快活。

秦家壪,年前。

李嬸站在家門前,招呼著一眾過來領錢的小“管事”們,她笑道,“主家說了,今年的幾批活做得都不錯,中間有幾家好的出了該發的錢以外,還要另外給一筆獎勵,讓你們來年接著踏踏實實幹。”

眾人一聽這話,立刻有些緊張又忍不住笑開了。誰都想當最好的那一個,能越往上爬越好。來的人裏頭雖然不少是秦家壪的,可更多人卻是從京都城周圍的各個村落來的。如今你要說京都城裏什麼最多,那邊是藺氏的夥計最多。從田裏種菜的,到河裏捕魚的,扯線織布的,做瓷燒窯的,多半隻要說得出來,藺氏便都有涉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