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0章(2 / 2)

“有勞大夫了。”藺子桑鄭重的行了禮。

親爹賣了她,又是那樣一個醃臢的性子,藺子桑不僅半點不計較,反而以禮相待,請了太醫給看病。不僅百姓之間嘖嘖稱讚,就連傳到皇帝耳朵裏,也是奇事一樁。

“果真如此?”他反複詢問那名看診的太醫。

“臣見司夫人的焦急與關心都十分真誠,並不像是偽裝。”太醫跪在殿下,沉聲道。

“這樣,朕知道了。”皇帝揮揮手,放他下去了。

藺子桑對父親的不舍不棄,正好說明她的重情重義,凡是重情重義之人,便處處都是軟肋。秦福根其人,本就是渣滓一個,死不足惜。皇帝抓住這一個把柄,並不焦急,隻待哪天發作。

撇去這一點,藺子桑在貝葉城的那點兒生意,有一小半都被宋白握在了手裏。這也難怪事到臨頭,宋白選擇留在貝葉而不回京都了。皇帝細細的數過去,已經拿住藺子桑的兩條把柄,更不說司元留在貝葉城的權利已經完全被楚鈺架空。天高皇帝遠的,他縱使握著兵權,可人在京都,那兵權便都是沒有用的。

從前對於司元的那些憂心與隱患,皇帝忽然覺得輕鬆起來,如今更讓他覺得不安的反而是王啟正。

王啟正從前信誓旦旦的在皇帝麵前保證了要嚴格處置王征慎,可等王征慎回來,皇帝將他貶到一處閑職,王啟正也並未多說,竟隻是順水推舟讓事情過去了。

皇帝麵上沒有說什麼可心裏的疙瘩卻是一天比一天多了起來。

晉雲侯府,是夜。

林宛白鬱鬱的坐在熱鬧的人堆裏拉著衛羨說話,言語之間十分憤憤,“我怎麼都沒想到她會嫁給我表哥!以後常常要見她,想來心裏就難受。”

“這婚賜的不明不白,家世也十分不對等,我也不太明白。”衛羨坐在一邊,順著林宛白的意思說道。

這話正中林宛白的下懷,她皺緊了眉頭,用力的點了點頭,心情卻是越加的鬱卒起來。

“煩惱事可真多。”她癟癟嘴,欲哭無淚。

前些天被人從鋪子裏趕出來,已經丟臉極了,張蘊寧,藺子桑,怎麼她看不慣的人現在都過的這般順風順水?

不受控的事情往後還會數不勝數,足夠讓這些京都的老權貴們驚掉大牙。

楚鈺並沒有在京都多呆,成婚不過半月,便匆匆趕回了貝葉城。張蘊寧作為他的正妻,自然是要留在家裏料理家事,孝順父母,不可隨他遠走的。這正和了皇帝的心思,除了晉雲侯氣的不願再見楚鈺以外,起碼明麵上,眾人對這件事情都麼有什麼異議。

長福有了身孕,這是隨後傳出來更讓人驚奇的消息。自從上次被罰禁足,她已經幾個月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更重要的是,長福對自己的駙馬並不滿意,這是人盡皆知的,這會兒卻不知為什麼竟願意為他生孩子了。

太後自然是最高興的,她將這當成是長福服軟想通的意思,特意親自去勸了皇帝,讓人偷偷將禁足令放寬,想將女兒接到宮裏就近看著。皇帝十分無奈,這個時候罰了不到一半的時間就要算了,說好的金口玉言呢?

他到底是沒聽太後的,隻讓人賞了些東西給長福,又囑咐她安心歇著,話裏話外都是不準她再鬧事的警告。皇帝對這個妹妹再有驕縱,也多半在前麵一次次的折騰裏消磨殆盡了。

這個時候更讓皇帝心思活絡起來的是,他也想要一個孩子,一個自己和憐妃的孩子。憐妃的性子變了,這一點皇帝自己也有所感。她不似從前明媚張揚,時常懶懶的看不出多少活力。皇帝隻當這是她看著滿後宮的妃嬪,心中不喜罷了。

有一個孩子應該能讓阿憐開心起來。

皇帝並不知道,憐妃是不能生育的,且她也並不喜歡孩子。

這是一點愁緒,彌漫在皇宮裏,沒多少人真的明白。

時間入了十一月,京都已經有些寒冬的滋味。

起居之中不似從前,死氣沉沉沒有人聲,這一年的冬天,因為女主人的到來,起居竟成了將軍府裏最熱鬧的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