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這樣?”楊掌櫃拍拍自己的心口,“這麼看來,這藺記可真是不能讓人小看了。”
“何止不能讓人小看,恐怕以後要讓人不得不看呢……”
司末做出了那樣的蠢事,永信侯自然怒不可遏,甚至動了將顧焱歡接回來的心思。還是老祖宗一番勸,又有顧焱歡舍不下孩子,這才先擱置了。
顧焱歡這些天心裏不得不說是鬱氣的很,這一切歸根結底是她的丈夫沒出息,這沒有什麼好多說的。隻不過撇去這一層,顧焱歡裏裏外外的想了一通,要怪的人卻不止這麼一個。
這日,許姝走後,老祖宗又說起藺子桑的事情。
顧焱歡一垂眼,冷笑道,“不說現在如何,就說這樣的出身,怎麼入的了咱們侯府的大門?我聽說那丫頭的爹也不隻是個什麼樣的潑皮無賴,這樣的人能教出什麼好女兒?”
“她爹?”老祖宗目光裏閃過一絲不可捉摸的意味,“她爹是什麼樣的人?”
“能將自己女兒賣了換錢的,母親您說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顧焱歡,“掉錢眼裏頭出不來了。”
“掉在錢眼裏出不來也不是壞事。”老祖宗微微笑起來,司元不讓她多管他的婚事,她應了。可誰說過藺子桑的父親不能多管她的身世?
老祖宗憂鬱了許久的事情,終於有了另一種解決的法子。
城東,食鋪外。
司元穿著極為普通的衣衫,連發式都改成了平民百姓的樣子。藺子桑也隻隨意的挽了一個發髻,作已婚婦人的打扮。
她坐在長凳的一角,周圍空著一個位置是留給司元的,他正在裏頭買吃食。
藺子桑歪頭看著人來人往的食鋪門口,嘴角路出一絲笑意。她的目光來回轉,將進入食鋪人的年紀,打扮,喜好都略略記了下來。轉頭時,撞上了一道審視探究的目光。
那是一個拿著紙扇的青年,他看向藺子桑的目光滿是癡迷惋惜,卻並不無禮。見藺子桑回看過來,青年立刻收起折扇,輕輕地朝著藺子桑點了點頭,
藺子桑也對他微微的點頭了,她唇邊原本的笑意不減,這個時候又多了一重。
青年身邊還站著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見狀,立刻嘴甜的對青年道,“少爺,那小娘子定是對你有意思,引誘於你呢。”
那青年聞言,眉頭一皺,抬頭就用折扇敲了下小廝的腦袋,“胡說八道!切莫辱沒了人家的清白。”
司元端著一碗肉塊,一碗麵片湯,穩穩地走到藺子桑身邊,為她隔斷了許多窺探的視線。
他同時扭頭看向那青年,目光之中的淩厲之色一閃而過。
那仿若被猛虎盯上的感覺讓青年周身一涼,他略微往後退了一步,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藺子桑將手搭在司元的手腕上,將他的注意力喚了回來。她笑著道,“雖然從前都在家裏吃過,可在這樣的地方和你再吃一遍,卻又有另一番滋味。”
這番話說的妥帖,將司元心裏的那點酸醋又給壓了回去。他瞧著藺子桑搭在自己腕上的手,根根手指蔥白玉嫩,被他放在唇邊親吻過不知道多少遍,滋味自是透骨銷魂。
美則美矣,可惜已為人婦,瞧見這一幕,青年略有些惋惜,轉身離開了。
李嬸張羅了一個早上的裁布分料,到了下午才有時間到外頭轉轉。她前腳邁出門框,餘光就瞥見不遠處的秦福根家院門口站著幾個華衣穿著的人,男女皆有,不像是本地村鎮上的人。
李嬸心覺有些奇怪,不遠不近的站在一邊,悄摸得聽著那邊的動靜。
“三妞?”秦福根聽完對方的話,臉上立刻多了幾分驚喜,“你們說,你們知道我家閨女現在在哪兒?”
李嬸隱約聽見那邊人的對話,不過兩句,心裏已經是陡然驚了驚。三妞的下落,這些人是怎麼知道的。而他們選擇在這個時候來告訴秦福根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
李嬸心裏驚疑不定,卻不敢再多逗留,而是轉頭進屋,將在算賬的秦青山一把從房間裏揪了出來,“你得趕快去城裏一趟!”
秦青山猛地被從凳子上拉的站起來,又聽李嬸急匆匆的讓他去城裏,便知道出了事情,他一邊換外袍,一邊疑惑的問道,“娘,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