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4章(2 / 2)

老祖宗這才像是得了救,立刻讓春分扶著她下榻,“阿元,你瞧瞧這毒婦像是什麼樣子!還不快救了姝兒出來。”

司元定定的瞧著藺子桑,全然不去理會老祖宗的話,他徑直走到許姝麵前,眼裏卻半點不見許姝的影子。司元隨意取下藺子桑手上的刀,許姝連忙趁著這個時候躲到一邊,嬌嬌弱弱的咳了起來。

可誰想司元這會兒眼裏哪裏瞧得見她。

“方才那話,你怎麼敢說出口?”他捏住藺子桑的下巴,眼裏是燃燒起來的憤怒。他知道剛才倘若不是自己打斷的快,藺子桑要出口的話必然是她不願意嫁給自己。

司元憤怒於自己一天比一天將她看成心頭肉,卻發現她一天比一天越發像那展翅欲飛的鳥兒抓不住了。

“我如何不敢,”藺子桑仰著頭反問道,一說話眼眶裏卻已經蓄了淚水,隨著她眼睫眨動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這話不讓我說,自然有千千萬萬給其他人要說,旁人看來我們雲泥之別,這又有什麼假的?”

司元的那點憤怒,還來不及全部發作出來,就被藺子桑的這些眼淚澆的幹幹淨淨,隻剩下綿綿扯不斷的心疼與憐惜了。他伸手將藺子桑攬進懷裏,小聲的在她耳邊安慰,末了又在她的臉側親了親,低聲道,“咱們回去說,好不好?”

南枝與南葉頭前在長興候府門口被人強行與藺子桑分離開來時已經感覺到很不對勁,好在兩個丫頭並不是全然沒有主意的,當下就匆匆跑回府上,找了平時跟在司元身邊的兩個侍衛,與他們告知了事情的原委。而實際上,暗中跟著藺子桑的侍衛也一早就發現了不對,急急地趕去告知了司元,否則這個時候司元也不能及時趕到了。

“這像是個什麼樣子!”老祖宗見他們兩個毫不避諱,又見藺子桑給司元抱著放在他肩頭的那一張淚眼朦朧的臉上哪裏有什麼可憐,她慢慢的挑了下眉頭,分明是個挑釁的神色,那些個讓司元心疼的可憐氣,都是裝出來的。

許姝的心頭也猛地一墜,她頭前隻將藺子桑當做一個懵懂中有些聰明手段的小姑娘,卻不想她的段數比自己想的實在高明太多。更甚的是,司元顯然已經被她牢牢地握在了手心。

司元鬆開藺子桑,又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轉身又冷麵對老祖宗道,“母親今日是個什麼意思我很明白,也知道今日倘若來遲了點會發生什麼,所以母親不必多說,今日的事情到此為止,我不深究,您也最好將這事情忘了。”

老祖宗眼睜睜的看著司元帶著藺子桑走了出去,她頹然的坐了下來。堂下亂七八糟站著的小廝仆婦們也不知所措,大氣不敢喘的呆立在原地。

許姝捂住自己脖子上的傷口,疼出了些眼淚,心裏卻慢慢的生出了一股子堅定。從小到大,隻要她想要的,她想贏的,許姝就沒有輸過,這一次她也願意一試,勝則漂漂亮亮的將人贏回來,輸了卻也值得一試。

她私底下見過司元很多回,每次淺淡的問了安好便是結束。從前許姝覺得,像是司元這樣的人,生性冷淡些是人之常情,也覺得他待人都是進退有度且十分生疏的。卻不想今天見了他對待藺子桑的模樣,才發覺司元並不是沒有柔和的一麵,也並不是無意娶妻,她們隻不過都不是那個人罷了。

然而男女情愛本就不是長久之物,自己的母親與父親何嚐不是恩愛十數年?可中間的姬妾也依舊源源不斷的送進家裏來。愛的深時自然是恨不得傾盡天下,情感淡了便也就可有可無了。

門當戶對這四個字並不是憑空擺設來的。

司元牽著藺子桑的手一路從養性居出來,恰好遠遠瞧見絳紫園裏一行假意賞花的。眾人目光相對,又立刻錯開,連打招呼也無意。

藺子桑看著無痛無災,除了眼眶裏有些紅。可那紅卻也不是壞的,她本身就是極媚極盛的長相,此時雙瞳帶水,紅唇微微抿著,露出麵頰邊上的一點淺淺的酒窩,實在是讓人瞧了就要心碎的嬌軟模樣。

林宛白與衛羨緊緊盯著司元牽著她的手,心下不由得都有些沒底,她們原以為藺子桑的身份多不過是司元身邊的一個玩物,卻不想這時候看來,藺子桑的身份哪裏止於此?從前那多少人覬覦的司元身邊的位置,空了這麼久,這會兒竟是明明白白的給了一個出身低賤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