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季念文抱著容哥兒,也深深地看著藺子桑與司元的背影。在場的人唯獨容哥兒半點不知事,咿咿呀呀的說著童言稚語。季念文低頭在他的臉側親了親,心下明白,這侯府怕是不多時就要變天了。
司元不知在生誰的氣,一路上悶頭隻管往前走。等出了內院,腳步才略微緩了下來,改成與藺子桑並排走,隻不過手上依舊沒有鬆開力道。他偏頭望向藺子桑,見她麵龐之上猶有淚痕,不由得伸出手拂過她的麵頰,將那一串淚珠子擦幹淨。
藺子桑垂著眼睛,這個時候抬頭瞧了他一眼,看上去依舊是個委委屈屈的神色。
司元心裏有些懊惱,今天讓藺子桑來這裏受了這一番無妄之災實在是失算了。原本已經失調的關係,這樣一來隻會讓兩邊的人都更加惱怒。
“我在裏頭用了刀,你生氣了嗎?”藺子桑假意小心的詢問。
司元那裏會因為這個生氣,他隻覺得自己沒有護好藺子桑,讓她受了氣,“若是你沒有在裏頭用刀子,我才要生氣,那一屋子的人,有哪一個是容易對付的?”
司元有十二分將她摟進懷裏的衝動,可礙於這時候還是在外頭,他隻能十分克製的用手撫了撫藺子桑的頭頂,接著道,“再進來的那天,必然是讓你欺負著她們。”
“我本來也不是真的想哭了。”藺子桑這才彎著眼睛笑起來,嘴邊原來若隱若現的酒窩這個時候格外明顯,微微的凹進去,仿若糯米團子一般白嫩軟滑。
司元記起昨天夜裏,他將人扣在懷裏時便在那酒窩上頭親了一遍又一遍,逗得人咯咯的在自己懷裏笑起來。想到這裏,他仿若又得了些趣味,並從回憶裏找到一絲愉悅的情緒,神情慢慢的鬆弛了下來。
兩人走到大門處,迎麵差點撞上一個人,原來是司末,不知道從哪裏回來,衣裳不很整齊,有一兩根頭發也沒有梳好。
他看見司元,立刻顯出了一絲驚惶,連忙低下頭去行禮,“大哥。”
“恩。”司元應了一聲,不像是尋常必然要攔下司末詢問兩聲,而是徑直帶著藺子桑繼續往前走,沒有把司末放在心上。
司末心中微微訝異,垂著頭又從餘光裏瞧見司元與藺子桑牽在一起的手,心中有些好奇,不由得抬頭望向藺子桑。
藺子桑冷麵對著他,不過是扔了一個眼色給他,轉而便隻剩下背影了。
隻這一眼,司末的心頭就狂跳起來。不為藺子桑的美麗動人,為的卻是他分明認出了藺子桑的身份。這大膽的丫頭從前傷了自己,後頭似乎是出了府,怎麼這個時候會出現在大哥身邊?司末瞧著兩人舉止親密的上了侯府的馬車,心中的疑惑不降反增。
難不成大哥也終於知曉了女人的好處?司末略一思索,就覺得自己想對了。也是,但凡是有過女人的,有誰不喜歡美色?隻不過大哥的品味也忒低了點,竟然收了這樣一個曾經做府上丫頭,還差點送進自己房裏的女人。想到這裏,司末的麵上不禁多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搖頭晃腦的往裏走,心情十分愉悅。
從小到大他處處不如司元,處處被他管著被他比下去,這時候猛地讓他知道如今跟在司元身邊的女人竟然是曾經給自己填充後院的。即便那事情沒有成,卻也讓司末覺得有一處地方好過了司元。
他快走了兩步,特意饒了路經過起居,起居門前十分荒涼,連個小廝也瞧不見,他想了想,自己推門要往裏走,那院門竟然也是開著的。司末心裏砰砰跳了兩下,邁開步子繼續往裏走。
院子裏空蕩蕩的沒人在,他走了兩步,停在院子中心,清了清嗓子又往四下看了看,試探道,“有人嗎?”
連喊了三聲都沒人應答,偌大一個秦陽侯府裏司元的住處,竟然閑置如同鬼宅。這個時候的太陽已經遠遠沒有中午時候的耀眼了,起居又是背光的院子,這個時候更加顯得朦朧帶著一絲森然之氣。司末心裏有些發毛,卻又想起自己在外頭和別人說好了的事情。壯了壯膽子邁步往裏走,正跨步上台階的時候 ,屋裏匆匆忙忙跑出一個小丫頭,一見到他,似乎有些慌張的屈膝行禮,“三少爺,”
“怎麼回事,這一大院子的人都死了?”司末將想好的說辭拋出來,一派理直氣壯的模樣,“就你們這樣照看著,月錢領了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