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手什麼。”他的指尖從一旁的矮樹上撫過,指尖沾上了些許濕潤的水珠,輕輕一碾,浸潤在了指頭上。
女子身著一件月色的裙衫,臉上雖不刻意,可媚色大盛,款款而來間也是折柳身姿。
“雲山院新來的那個小丫頭,就隻這麼放著?倘若要動手,那不過是我一招的事情。”
“ 阿錦,這樣的瑣事,什麼時候也能讓你掛在心間?”司元看著麵前的人,臉上清冷一片,“看來我倒不該讓你回到這京都來,”
“倒也不隻因由這個,大概是我成日憋悶在那一方小院子裏頭,的確有些讓人厭煩,”被司元稱呼做阿錦的女子倒是笑開了,“那丫頭事情多得很,我有時候應付的犯了,恨不得直接拍她一掌才好,這才過了一天呢,”
“不過是這麼一個丫頭,倘若這都忍不過,那往後便也至多如此罷了。”司元話中有話,顯然意指的並不隻是她。
阿錦了然的點了點頭,“這倒是的,不過,”她眼裏閃過促狹,“主上對那子桑,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吧?”
這些年跟在司元身邊,這倒算是頭一遭。
司元原本已經移開的目光,因此又轉回了阿錦身上。裏頭冰冷的意味,讓那阿錦立刻低下頭去。
“是我僭越了,望主上莫怪。”
“將,將軍?”不等司元說話,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小小的女聲。兩人一起看過去,瞧見了那重重花枝後頭露出疑惑神情的冬至。
司元往外頭走了一步,問道,“什麼事。”
冬至慢慢走了兩步上前,不動聲色的在司元身邊看了看。明明方才還看見一個眼生的女子站在將軍身邊,怎麼這會兒便不見了人影?
冬至心頭閃過疑惑,卻也不敢多問什麼,隻屈膝行禮,“不知將軍在此,是奴婢衝撞了。”
“無礙,”司元的語氣倒不嚴厲,他看著冬至的頭頂心,緩聲問道,“哪裏回來?”
冬至藏在寬大衣袖裏的手指微微握緊,因為被這樣直接詢問而生出一點緊張來。不過她垂著頭,聲音還算沉穩,“昨兒個到雲山院時匆忙了些,還有些東西沒從養性居取來,方才特意去取了,省的日後麻煩。”
“原來是這樣,”司元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手背到身後,便不再理會冬至,徑自轉身走了。
等他的腳步離開了絳紫園,冬至站在原地,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她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轉身往剛才司元站過的地方走去。
那一處假山怪石,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冬至站了片刻,那點猶豫和懷疑便慢慢淡了。興許是自己看錯了吧,絳紫園裏的花開的正好,有不少就是月白色,她的眼睛一打晃也是有可能的。
冬至這麼想著,然後徐徐的往雲山院去了。
“眉目,是人的五官中最獨特的地方,子桑姐姐的眉目便生的極好,”司信泓指著司元的那兩字,照例的仔細說了兩句,他又低頭看了幾個藺子桑照著寫的字體,讚許的笑了,“子桑姐姐的字同初時相比,已經好了許多,隻不過還缺些力道,”
“練字這事情,我也想過了,左右是急不得的,”藺子桑握著筆,耐性的重複描摹著那兩個字,“如今每日這般抽出些時間來練,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司信泓無聲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意。
冬至回了雲山院裏,迎麵便撲過來一隻小虎,倒是駭了她一跳。她往後猛地退了兩步,瞪著眼睛看著那小畜生。
小虎本就機靈,剛才恰巧是在院子裏自個兒轉圈子玩的時候不小心靠近了冬至。她不喜歡小虎,這一點,小虎本也是知道的。冬至瞪它,小虎便順勢往後一退,然後兀自也呲了呲牙,有些凶狠的看著冬至。
再怎麼不喜,這小虎也是在司信泓名下的養著的,再者說,冬至覺得自己怎麼也犯不上和一隻小畜生生氣。
由是,她輕哼了一聲,再不去看那小虎,自個兒饒過空曠的院子,回房去了。
小虎轉頭盯著她的腳步,等冬至將房門合上,它才又跳脫的在院子裏奔跑起來。
憐妃中午陪著皇帝用了午膳後就沒有離開,硬是在禦書房裏纏著皇帝又是笑又是鬧。她生的媚,又是個會撒嬌會使壞的,在一眾妃嬪中最得皇帝的心,是以入宮兩年來盛寵不斷。
王啟正得了皇帝的口諭來見,卻沒想到年輕君王的懷裏還縮著一張風騷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