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隻有你我二人能看到？”
河覽細細地端詳了青衣童子一番，發現他臉上的表情冷漠無情，光是這一點他就與乞丐老嫗和虎靈截然不同，因為她們每時每刻都在宣泄自己的情感。再加上他並不能衝破那一片紅色氣息。可是他竟然走進了虎靈的地盤，難道說這又是另一種存在？那麼己亥年發生意外的時候，他的同類是否也有可能進入了慶會樓？
“可否讓我問青衣童子幾件事？”
“小生認為，他大概是不會說話。實不相瞞，小生也有許多好奇的事，曾多次嚐試同他對話，奈何從來沒有如願。”
河覽試著用平時與虎靈對話的方式跟他講話，但青衣童子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你可知這青衣童子的來曆？”
“小生一度懷疑他是鬼，但這小家夥甚是喜愛陽光，看著倒不像是鬼。對他的來曆，小生也好奇得抓耳撓腮。”
“他不是鬼。”
“此話當真？”
“我這雙眼睛是看不到鬼的。”
“啊！謝天謝地。”
“他從何時開始伴你左右？”
“小生尚且年幼時，他就開始在身前引路了，若是他攔著不讓去某處，往往是因為那裏危機四伏，讓人性命難保。所以小生一麵心存感激，一麵又心懷恐懼。”
“你可有查到一點關於他這種存在的內容？”
“說來慚愧，小生沒有半點收獲。為了查出這青衣童子的身份，小生遍覽群書，不止是漢字書籍，還涉及了其他語言所作的書籍。托他的福，小生倒是習得了不少外語，但始終沒能找出有關他身份的記載。大人確定他並非鬼吧？其實隻要確認這一點，小生就心滿意足了。”
三年前，與申叔舟年齡相仿的朋友紛紛通過科舉考試時，唯他一人落榜。究其根源，是因為他當時光顧著埋頭閱讀與科舉考試無關的書籍。
“除了鬼魂，也就是鬼之外，還存在魔這種東西。”
“沒錯！小生也在書中見過。呀！莫非他是魔？那種存在反而更加可怕……”
“你分得清鬼與魔？”
“我隻不過是通過書籍了解到一二。據小生所知，改變凡人的人格並指使其作惡的便是魔，而並非鬼。”
河覽第一次遇到話語投機的人，而且申叔舟還翻閱過那些他無法閱讀的書籍，這讓他有種久旱逢甘霖的感覺。
“據我所知，魔是無法進入景福宮的……我也不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如此說來，他從未親眼見過魔，所以很難斷定青衣童子不是魔。河覽這下又犯了難，魔無法踏入虎靈的地盤，所以哪怕是附在凡人身上潛入，也不可能在她的地盤上活動自如。由此推論，魔是不可能像他這般出來走動的，否則便有悖於他掌握的規律。突然間，那名青衣童子從他們眼前憑空消失。河覽大吃一驚，隻聽申叔舟也驚慌失措地說道：
“咦？不，不見了。”
“我也看不見他了。”
“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啊，他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小生身邊的……”
這時候，河覽看到虎靈在遠處蹦蹦跳跳。若是有人能夠同時看到虎靈和凡人的話，那他眼下一定會看到在人頭攢動的勤政殿庭院裏，一名少女正穿梭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