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不盡亂世烽火

我最後一次見她,正是雨季,細雨打濕了門口的白石台階,也打濕了她的雙眸。那日之後,世間再無她……

我不過一介遊人,飄蕩了千年無妄無求,見過多少生死離別,悲歡離合。她的故事卻最為讓我羈絆……

燈火星星,人聲杳杳,誰把誰的明媚盡收眼底,誰又把誰的難過感同身受。

她自出生起便注定著一個不平凡的人生,她是皇家的子孫,她的愛注定不被接受。

那一年,他僅四歲。她曾對我說:“那天是她永遠忘不了。現在卻隻省回憶與我共度流年……”我清楚地記得那時她臉上浮現出的苦澀。

他稚嫩俊朗的臉上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與堅定,“阿嬌,以後我定為你造一座金屋。”她記得那時的她笑得很甜,哪怕當初什麼都不了解。

她的人生被安排的太過完美,一切她都不曾觸及。在他未登基前,她記得,他總會滿目柔光望著她,溫柔道,“等一切都結束了,我陪你。阿嬌此生我定不負你。”

她的額娘輔他坐上了那把椅子,卻那一刻葬送了她的一生,那個說要為她造金屋的男人也永遠消逝了。他不再包容她的任性,也永遠不會想曾經那樣溫柔的望著她淺笑。他終是變了。多少個夜晚她都幻想著他從不是皇上她也不曾是皇後,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得到得卻隻是夢醒枕薄涼,她終是一人住在那座空蕩的宮殿中。這不是她想要的,她知道……

她能做的唯有對著一個木偶發呆,癡癡的笑。這場表演,入戲卻隻有她一人。

他的步步為營許下誰一場石破天驚的空歡。

她隻是覺得諷刺,他找她竟是為了一舞妓,她在他的心就如此渺小不堪嗎?她安慰自己,他早已不那個隻愛他一人的劉徹了。卻還是忍不住落淚。

衛子夫嗎?

那日,她招衛子夫來的她宮殿,她高坐,卻讓她跪在地上。她泯了泯手中的茶杯,隻感到一陣苦色沁入心扉。“衛子夫?他也倒是寵你,竟為了你來找本宮。這樣說本宮是不是該感謝你啊!畢竟也不知多久沒有見過他……”她放下手中的茶盞,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句冰冷的話,“你走吧……”。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剩下的隻有滄桑。

第二日。他怒氣衝衝跑來質問她為什麼。他竟為一個舞妓對她大吼,他不是她的劉徹,他不是。

她隻是覺得諷刺,“為什麼?皇上你說呢?我嫉妒可以嗎!”她的眼角泛著微紅,晶瑩的液體在她眼中打轉,她發絲淩亂整個人攤坐與冰冷的地麵之上,她的劉徹永遠不會讓她這樣,可他卻會。

他的臉上滿是嫌棄與鄙夷:“阿嬌,你變了。”接著他便拂袖轉身離去,仿佛一秒都不想在這個地方,不想看見她……

她愣愣地攤坐在哪,笑了笑微笑卻隻剩苦澀。她變了嗎?是變了,變得黯淡了。她已經不想解釋任何了,因為他不是他,解釋她已經想不到是說個他聽還是說過自己聽。一股熱流劃過臉龐,她隻感覺到皮膚似火燭般刺痛。

幾日之後——

皇後因在宮中使用巫蠱之術,賜死。

那天,大殿之中隻有她一人和一個木偶,她三千青絲散於耳後,一襲紅衣卻比白衣更陰霾。她攤坐在地上手中抱著那個木偶笑得溫柔。“衛子夫,你來了。”她愣愣,低垂著頭輕聲應道。“對不起。”她轉過頭對她笑了笑。“沒事,謝謝你。”

“為什麼,陳皇後?”

“他不是他,我挽不回他,這樣挺好。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