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感受主席台
能上主席台就座是一種地位和榮耀的體現,這幾乎成為當代
國民的共識,成為一種已經普遍形成的觀念。
作為家鄉中學校友,參加了兩次校慶,回想校慶大會主席台
排座,覺得頗有些值得品味的東西。
頭次是1992年的五十周年校慶。那次慶典的大會,主席台
上坐的大體是三種人,一種是學校創辦人沈九如先生的親屬、曆
任老校長和現任校長,一種是縣裏分管教育的領導、教育局領導
及鄉鎮黨政領導,還有一種就是曆屆校友代表。當時我不夠資格
上主席台,是坐在下麵的。主席台上是否有校友中成了教授或者
全國勞模的,似乎不甚突出,沒給我留下明確的印象。
母校原是隻有初中,後又添了高中,再後來又分成初中和高
中兩校。2002年10月,兩校聯合舉辦了建校六十周年慶典。我
預先專門要了個車去宜興丁山,挑了一對大花瓶做賀禮直接送到
學校,具體負責校慶事務的一位副校長接待我時閑談說道:“這
回校慶主席台上排位置是個難題。”在我聽來,這似暗示我要有
上不了主席台的思想準備。按照當今慣例,行政廳級以上,職稱
教授以上,一般要受特別抬舉。我已經於1995年評上正高級職
稱,已具有那種慣例的資格,該屬於坐主席台的上賓;隻是我三
個月前又已離崗退休了,自認應打點折扣,不坐主席台倒也釋然。
然而校慶那天,倒又出我意料,被報到名字要上主席台就座。我
是作為專業上有成績的對象。這次光臨的領導,比十年前那次級
別高得多,也多得多,我能上主席台,倒是確確實實感受到,校
組織者眼裏知識與人才的分量加重了。校慶紀念冊裏,逐一介紹
從母校走出去而有成就的校友,排列順序是按畢業時間,時任國
家文化部副部長的潘震宙比我晚一屆,就排在我後邊,這裏體現
了平等。
我還是覺得校慶設主席台排座這種形式不可取—當然不
針對母校這次校慶,而是指一種彌漫於整個社會的主席台排座
風氣。
平時從電視或新聞圖片上看到,西方國家開會,或是誰要講
話誰走上講台,講台上沒有凳子可坐,講完就得走下講台;或者
是像聯合國安理會討論問題那樣,圍成圓桌,不分主次。這就在
會議這種形式上消除了等級。中山先生領導辛亥革命實行共和,
以及“五四”新文化運動,都致力於消除封建等級觀念,記得新
中國建立後,即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無論學校還是鄉村、城市黨
政開大會,主席台都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執行主席即司儀,一個
是輪到講話的人。
後來不知怎的台上座位越排越多,多到滿台都是“主席”,
有幾十甚至上百人。台上坐幾排“主席”,前與後、中與邊,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