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件事任憑她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
那天是農曆端午節,傍晚時分,她提上一兜粽子興衝衝的敲開了xx辦事處王主任的門。王主任正在醉眼惺忪的自斟自飲,見到她很高興,將她按在桌前坐下,端起一杯酒要往她嘴裏灌,說是要與她一醉方休。她又驚又怕又不敢生硬的拒絕,因為王主任手裏握著一定的財權,吳元做生意又需要啟動資金。隻好半推半就的接過酒杯喝起來。才喝了多半杯就暈暈乎乎的要往桌上趴,王趁機拉她到懷裏,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就開始解她上衣的衣扣,而此時又偏偏闖進來一個“不長眼”的人……
王主任嘴裏嘟囔著“鄙人想幹什麼事也有心無力呀!”,被來人扶到床上去躺著,又好心的將她送回家去。
而她的丈夫吳元又正好在家裏等著她去找王主任辦事的結果。
從此,一場場的喜劇鬧劇加荒誕劇開始了,且時不時的上演,吳元摟下她那天穿的衣服、鞋襪燒毀,一次次的打罵她。又唯恐她娘家人知道。她自知理虧,一次次的解釋、央求,期待著“再高的山也能過去”;直至吳威脅到了她的生命,事後又得意洋洋的說漏了嘴:“抓住她的短處在你手裏,一輩子她就得乖乖的怕你”。方才下定了離開他的決心。
她開始努力掩飾自己的言行,一方麵也是出於對即將解體的家庭生活的留戀,避免和他正麵衝突,生活瑣事上不再像以前那樣斤斤計較,表現出罕見的大度和寬容;拿出積攢下來的零花錢為他買來各種吃食,鞋襪,和生活用品。吳元疑慮重重的念叨她不定隱藏著啥陰謀,卻不由的又要蠢蠢欲動起來,恰巧,他的一個親戚來家裏養病,炕上擠不下,她自告奮勇的在鋼絲床上一睡兩個月。
還有比這更難堪的嗎?!
嘈雜的人聲又在院裏響起來,她沒法迷迷糊糊的再裝睡了,爬起身來到窗前,隔著窗玻璃往外瞅。
吳元帶著他的倆個朋友步行十幾裏路又來找她。隻一夜功夫,吳活脫脫換了一副容顏:胡子拉茬的臉上雙眼紅腫、眼窩深陷,說話嗓音也嘶啞了,鞋和褲腿上汙漬斑駁……。癡呆呆的在院裏站著,另外兩個朋友替他開了腔:“昨天晚上拽著我們嘮叨了多半夜,天一亮又讓我們陪他到這裏來,說是兩口子賭氣、鬧著玩,並不是真的要離婚。”母親出於禮節招呼他們到屋裏去坐會,喝點水,幾個人扭扭捏捏顯得不好意思起來,關係的親疏高下立分。她隔著窗玻璃看著,內心一陣抽搐。
母親大聲吆喝她,她隻好穿起衣服來到院裏,吳元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麵部肌肉扭動著,陰沉沉的聲調裏分明帶上了哭腔:“你和我回去行不行?再鬧騰,爺把你們全家都殺了!”另外兩個人一愣怔,她趁機邊掙脫邊嚷嚷:“你們聽聽他咋說話呢?衝這態度我也沒法回去。你們趁早別勸我了,回去好好勸他吧!”兩個朋友麵麵相覷,吳元也分明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像孩子一樣咧開嘴笑了笑,招呼兩個朋友回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