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濃霧籠罩著遠處的高樓大廈,廈頂的燈光朦朦朧朧。
曉潔被帶上了警車,大部分警察跟著離開,樓道上的嘈雜聲降了一個又一個分貝。
我倚在陽台上,默默注視著他們上車離去,直到幾輛警車漸行漸遠,慢慢從我的視線中消失。
就在這時,敲門聲打破了一時的寂靜。
門外是那個高中生。
雖然我很不想開門的,但是我還是手賤把門給打開了。
我問他什麼事,他說手機沒電了,需要借個充電器急用。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我是打算把他支走的,可是看到他那誠懇的眼神我竟無言以對。
剛連接好電源那小子又開始打遊戲了,這入迷的程度實在不亞於比爾·蓋茨當年對計算機的迷戀,我真的沒什麼可說的,對他徹底無語。
我在手機上尋找著合適的晚餐,打算叫外賣來著,但是看著這些眼花繚亂的食品,我的“選擇”恐懼症犯了。二十幾分鍾過去,我還沒選擇好。
高中生臨走的時候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問我:“鄒姐姐,您玩過遊戲嗎?”
我點頭說是。
他接著說:“我玩過很多遊戲,總結出一個結論——不是自己技術不行,而是隊友太坑了,他們總是小瞧對手,總以為這局是穩贏的,然後開始一味“秀”技術,最後是自己把自己給秀死的。明明是可以贏的,結果還是輸了。”
他走後,他的話還是縈繞在我耳邊,伴我到天亮。
11
翌日一早,昨天才剛剛離去的“客人”又來了,都是原班人馬,隻不過擔任今天主要發言者的是那個高中生。
“褟叔,我記得您跟我講過一個十年前的遊艇案,當時賭徒一家三口逃到遊艇上,討債的三個人緊追不已,可惜一家三口還是難逃厄運。父母被亂斧砍死,女兒身中一刀,被丟到海裏葬身魚腹……”
“小天,你說舊案幹嘛?這跟這個案子有關係嗎?”小王一臉茫然。
“不僅僅有關,新案可以說是舊案的延續。”
“我好像知道些什麼了!”褟隊長激動得一拍手,立馬拿出手機,“我馬上查一下十年前的那個案子!”
“殺死陳思良和鄭賢鋒的凶手不是顧曉潔。”
“不是顧曉潔?那會是誰啊?這不可能啊。”小王提提眼鏡,他好像要感覺整個世界都顛倒過來了。
“動漫美女”迷之微笑:“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小王左看看右看看:“誒——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褟隊長把手機遞給小王:“你看這個。”
“遊艇案——事實勝於雄辯三口慘遭毒手,父母親……連中數十刀……當場斃命……女兒憶甜是否真的回憶起了曾經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甜蜜與美好呢?”小王邊看手機邊自言自語,“這麼說來,他們的女兒沒有死……”
“是的。”高中生俯視著我說,“鄒姐姐,方便透露下下您的大名嗎?”
“幹嘛呀?”此刻我的聲音完全顫抖了,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我實在想不到昨天那個遊戲控高中生居然是如此可怕,人心好複雜。
“那個……咳咳……”高中生輕咳一聲,拿出了一張身份證。“這是你的吧?嗯,一看就是你的,昨天從你書房的抽屜裏無意間發現的……”
“你竟然動我的東西?還給我!”我急得咆哮道。
“鄒乙甜姐姐,你隱藏得有點深啊。嗯?複仇女神。”他把身份證丟給我,露出了一個讓我看著很不舒服的笑容。
“他們是壞人,該死!”曉潔突然說。
“陳思良和鄭賢鋒就是當年砍死她父母的三個人中的兩個人,鄒憶甜是主謀,顧曉潔是幫凶,我在鄒憶甜的書房裏發現了很多有價值的東西,那些都是證據。”
直到現在我才得以重新認識這位自以為是“打醬油”的高中生。此時的他與昨天判若兩人。
警察在我的書房裏地毯式搜索,抽屜和櫃門全部打開,所有的東西一覽無餘。他們找到了高中生所說的證據——用來折小紅花的紙、一朵折好的花、一把行凶的手術刀和陳思良當天穿的黑皮鞋。
我什麼都沒說,更沒有極力反駁,因為我知道那樣隻會越抹越黑。當我戴上手銬的那一刻,我沒有怨言,也沒有心浮氣躁,有的反而是少有的輕鬆和愉快,因為當年殺害我父母的人都死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有人或許會問當年參與的不是有三個人嗎?現在死了兩個,那還有一個人呢?我告訴你們,還有一個人在幾年前的一起車禍中就已經喪命了。愚蠢的警察將那次事件判定為意外事件,其實它背後的陰謀……恐怕隻有我最清楚了。
在被帶上警車前,曉潔對所有人說:“憶甜她沒有錯,她隻不過是通過自己的選擇把這些陳年舊事做了個了解而已。壞人遲早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