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楹氣得渾身都在抖,蒼白的唇已經沒有絲毫血色。她抬眸死死盯著夜廷深,忽而猛地起身就要撲過去,卻被身前的兩個禮儀小姐攔了個正的。這兩位禮儀小姐的力氣大得驚人,然而,這會兒淩楹已經顧不得思考其他,瘋了似的張牙舞爪著。

“我殺了你!夏涼至,為什麼你還沒有死?為什麼!夜廷深,你欺騙我的感情,你會遭報應的!”

夜南歌別過頭,微微抿著唇,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隨即斂起了自己異樣的情緒。

很顯然,事到如今,婚禮什麼的早就已經進行不下去。然而,船已經駛到了江中,距離江岸已經有了不小的距離,所有的人都隻能在主廳待著,靜待著這場鬧劇該如何收場。然而,就在大家屏息等待事情會如何發展下去,夜廷深又將會如何為他的太太正名的時候,主廳的大門,被一腳踹開了。

一男子滿身戾氣地走了進來,黑眸沉得令人心驚,一步一步地踏在了紅毯上,向著盡頭走去。

看到來人之後,涼至的臉色倏然變得極其難看,而夜廷深的神情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白寒以及眾多保鏢已經上前將幾人護住,而原本站在前排的人,都因來人周身的陰鷙而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許是覺察到了動靜,淩楹回過頭,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瞳仁劇縮,雙眼驀地瞪得老大!

因為宋辰亦的突然到來,整個主廳再一次陷入了極其詭秘的氣氛之中。

宋辰亦,攜著閣樓裏的濕氣和腐味沿著紅地毯一步一步地走過來,每一步,都讓淩楹感到了巨大的恐懼!

他,為什麼會來?

在距離淩楹隻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宋辰亦停了腳步,目光卻落在了夜廷深身後的涼至身上,眸色複雜,一抹難言之痛一閃而過。他壓著眼底深深的眷念,凝著涼至,輕聲開口:“我答應過你的,所以,我來了。”

涼至眸光一震。

與此同時,夜廷深微微眯了眯雙眼,牽著她的手緊了緊。外表看上去雖是波瀾不驚,事實上全身都在戒備狀態。

“宋辰亦,你要做什麼?”夜南歌也皺了眉。

宋辰亦淡淡地掃了夜南歌一眼,低眸,盯著仍舊趴在地上的淩楹,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做你大哥沒能做的事情!”

主廳很快被刺耳的尖叫聲貫穿。

宋辰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淩楹,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滿目猙獰,與方才同涼至說話的時候判若兩人。

淩楹的臉很快就因為缺氧而變成了豬肝色,目眥欲裂,額兩邊的青筋爆出,艱難地呼吸著。

宋辰亦下了狠手,看著淩楹在他的手下一點一點的因為缺氧而目光渙散,微微俯下身,用不大卻足以讓周圍人聽見的聲音低聲道:“我說過的,從你算計我的那一刻起就該想到這一刻的到來。”

“你……”淩楹雙眼瞪圓,眼珠子好像要掉出來的一般,眼前很快就一片漆黑。然而,當她以為自己命將絕的時候,宋辰亦卻忽然鬆開了她的脖子。空氣得以鑽入她的肺部,劇烈的咳嗽過後,她也算是暫時保住了一條命。

妝容已花,被磕破的下巴已經流了血,臉頰的一邊紅腫,脖子上也出現了紫色的勒痕。此時的淩楹,哪裏還有一丁點兒作為新娘子的美感可言?狼狽至極的她已然令人不忍直視。

出人意料的是,宋辰亦竟然沒有直接送淩楹西去,而是讓她淺嚐了一番死亡的恐懼,又給了她新的生機。他蹲在地上,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像是擱淺的深海魚一般痛苦掙紮的淩楹,大手輕輕覆上了她紅腫的半邊臉頰,漸漸下滑至她的下巴處,又沿著脖子往下,一路遊走過她的胸口,最終來到了她的小腹位置,眸色一暗,緊跟著雙手狠狠一扯,淩楹身上的婚紗便被撕裂開來,女人白嫩的身體就那麼在眾人麵前展露出來!

涼至下意識地將夜廷深拉得轉過了身,立刻撲進了他的懷裏緊緊環著他的腰,低低地道:“你別看。”她的心口也被狠狠地撞擊著,悶悶的疼著。不讓夜廷深去看這一幕的同時,她自己也將臉埋進了他的胸膛中,不忍去看那一幕。

縱使淩楹就該千刀萬剮,可是真正用如此方式毀她的時候,涼至心中……竟然騰起了一絲惻隱,這讓她無比的厭惡自己。忘了自己曾經被那個女人害成什麼樣子了麼?這個時候,該死的她怎麼可以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