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夜廷深有幾分失笑了,完全忽視了此刻是在什麼場合,而整個場上的人又是報以什麼樣的態度,他就那麼深深地凝著涼至的眼,輕聲問:“夏小姐,請問,你想做什麼?”聽似生疏,實則不然。那一聲“夏小姐”的語氣帶了寵溺,頗有調情的意味。

涼至勾唇,回答:“看不出來麼夜先生,我要搶婚。”

“哦?”夜廷深笑了,“你的意思是,我是那個‘婚’麼?”

涼至笑而不語。

夜廷深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上前走了幾步,向著她伸出了左手,笑容無賴,一如從前他追她時的樣子,“那好辦,你說我想聽的話,我就跟你走。”

“……”賓客們都驚訝地瞪大了雙眼,不明就裏地看著這倆當眾調情不知避諱的兩人,又看了看紅毯上那臉色難看至極的新娘。

這……究竟是在演哪一出?又究竟……誰才是真的夏涼至?

涼至此時自然是顧不得去看其他人的眼神了,笑看著夜廷深,一言不發。

她自然知道,這個男人想要聽到什麼,可是她偏就不說。稍稍思索了一下,她反問他:“如果,我不說呢?你就不跟我走了麼?”

“……”夜南歌也是無語了,這兩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是在幹嘛呢?能不能先把正事兒做了?

意外的,夜廷深笑容更甚,直接走下了三級台階來到了涼至的麵前,當著所有人的麵牽起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如果你不說,那,你就跟我走。”

十指相扣,如此親密的舉動落在了淩楹的眼裏,如同一根刺深深地紮進了她的心裏。她眼尖地看到了那兩人左手無名指上配對的戒指,頓覺自己身上的那身婚紗都成了諷刺。

濤濤的妒意便湧上了心頭,雙拳攥緊,指甲嵌入了掌心,生疼,卻終於讓她保有了一絲冷靜。

然而,卻沒有她開口的餘地。

夜南歌許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打斷了膩歪著的兩人,“行吧,你們倆誰跟誰走不都進一個家門麼?知道你們恩愛也犯不著拿到人家的婚禮上來秀。”

夜廷深笑了,涼至和淩楹以及其他賓客卻是愕然。

涼至和淩楹還算跟得上頻率,而眾賓客和記者的智商是直接掉線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雲裏霧裏的。

夜南歌的意思是……這……是別人的婚禮而並非夜廷深的?

涼至這會兒也有點懵了,很顯然,這場婚禮背後的秘密她知道的還不如夜南歌知道的多,忽然想到她剛剛阻止自己破壞這場婚禮時候說的話,細思之下,她便有幾分了了了。

若是新郎真是夜廷深的話,夜南歌又怎麼會叫她“大嫂”又阻止她搶婚呢?

而這時,賓客席中有幾位終於忍不住,鬥膽地走出來問了一句:“夜先生,夜大小姐,敢問一句這究竟是個什麼意思?我們今晚不是來參加夜先生和夏小姐的婚禮麼?現在這……”

原諒他吧,他也不過是說出了廣大賓客的心聲,估摸著這會兒除了夜家兩兄妹加上夜廷深的幾個心腹,沒人弄得清楚目前是個什麼樣的狀況。甚至有人大膽想象,莫非夜先生精心籌劃了這一出就是為了報複夏小姐當初的出軌行為?可是,眼下這兩個長相極為相似的女人,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夏涼至?而另一個人,又是誰?

夜廷深許是心情好,意外的笑了笑,拉過涼至,“這是我老婆,夏涼至。”

眾賓客愕然。

緊跟著夜廷深又抬手指了指快要被他遺忘了的穿著婚紗的女人,想了想,又放下了手,轉頭對司儀說:“還是先把新郎請出來吧,不然我老婆該誤會了。”

淩楹的臉色煞白,猛地要向前一步,卻被身前兩名禮儀小姐攔住了。

這時穿著白色禮服的何建華從台上的幕布後走出來,雙手拿著捧花,臉色也不是特別好看。

眾賓客嘩然,而與何建華素來交好的幾位老總更是失聲驚叫:“老何?你怎麼會——”

淩楹的雙眼驀地瞪大,向後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抬手指著台上那矮個子的胖男人,尖叫出了聲!

嚇得眾人紛紛朝她望了過去!

然而,除了夜廷深等人,所有人都不明就裏,包括夏涼至在內。她困惑至極,卻又對淩楹那張與自己極為相似的臉感到厭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