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即是人,人即是刀,人與刀不分,刀感受人的殺性,人稟賦了刀的戾性,人變成了刀的奴隸,刀變成了人的靈魂。
可是,刀畢竟是刀,刀不是人。用到的人若是過分信任刀,也會在一定的程度上削弱自己的自信和實力,而這可能就是所犯的致命錯誤。
“你變了。”三號第一次由衷的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問道。“你知道我姓什麼嗎?你一定不知道的。我跟你說過,我曾經是偶遇丁鵬的,其實並不是。我是丁鵬的孫子,是偷偷地帶著彎刀出來的。我叫丁點,因為害怕爺爺丁鵬的追殺,才甘願做一名奴隸......”丁點還想繼續說下去,卻突然之間氣血攻心,說不出話來。
夏芸知道丁點的難處,走到丁點的旁邊,點住了丁點的穴道,丁點這才緩過來,但是說話的力氣已經大不如從前。微弱的聲音輕輕地繼續說道:“我本以為爺爺會來中原找我的,可是沒有。十多年了,他都沒有來過。我如今要死了,這彎刀本來就不是什麼吉祥之物。還煩請八弟幫哥哥一個忙......”
丁點說到這裏,故意停下來,看著熊惆。
熊惆道:“你說。”
丁點道:“八弟若是認我這個哥哥的話,就將這把彎刀收好。放在一個世人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冰封起來。刀即是人,人即是刀,人與刀不分,刀感受人的殺性,人稟賦了刀的戾性,人變成了刀的奴隸,刀變成了人的靈魂。這就是彎刀的真正含義。”丁點說罷,沒等熊惆答應便斷了氣。
熊惆蹲下來,撿起彎刀,感受到了彎刀的魔力所在。從剛一接觸的那一刹那,熊惆便感覺到了一股想要殺人的魔力。好在熊惆意誌堅定,並沒有完全被彎刀所控製。迅速將彎刀收入刀鞘,收好。
而後,熊惆和夏芸挑了一塊風水寶地,將丁點安葬好。而墓碑所向之處正是洞庭湖。洞庭湖的水流向東海,東海的某個海島便是丁點的故鄉,丁點守望著洞庭湖,可以看到那個讓丁點夢魂縈繞的地方......
荒蕪的村落,窄小的街道,冷漠的田間園林。
一切的一切,讓熊惆感到無比的輕鬆,閑逸。熊惆並沒有因為村落的荒蕪而生悲。和逍遙子隱居在雪峰山期間,周圍也是一片荒蕪。熊惆不怕孤獨。倒是喜歡孤獨。
夏芸卻不然,見不到一個人影,總有點苦悶。當經過方才觀戰熊惆和丁點的一戰,夏芸對熊惆越發感興趣起來。時不時會用一些言語來套一下熊惆的過去。可是熊惆守口如瓶,隻字不願提及自己的過去。
對於過去,熊惆隻知道,他似乎是生來就是奴隸,而做奴隸之前,他到底是什麼人?他根本就不清楚。
葉子、紅葉、龍四三人說他是九黎族的少主,是九黎族所幸存的唯一的人。但熊惆不敢完全相信他們的話。葉子在熊惆的眼裏,縱然是絕頂聰明,卻也少不了油腔滑調,可信度雖高,卻也不能完全相信。
紅葉貴為百花樓樓主,又是當今的江湖百曉生。而紅葉的經卷記載九黎族也隻是寥寥數字。就連黑郎和白媚都沒有記載。熊惆可以感受到黑郎和白媚並非一般的人。或許,黑郎、白媚真的如紅葉他們的設想,和熊惆是同一類人。
龍四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是一個會小李飛刀的人。熊惆雖然不知道龍四的底細,但也知道個大概。曾經聽逍遙子說過小李飛刀李尋歡的故事。熊惆不會忘記,小李飛刀的快意恩仇和無奈躊躇。
“你幹嘛不和我說話?”夏芸突然問道。
“不是我不和你說話,是因為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一點,在百花樓的時候,你肯定明白的。”熊惆冷冷地道。
夏芸愕然,辯解道:“就算你不知道,你也可以胡編亂造哄我開心啊?你難道不會哄女孩子嗎?”夏芸的語氣,有點撒嬌的味道。夏芸從來就不是一個撒嬌的女人,但是到了熊惆的麵前,卻不知不覺處處撒嬌。
“我不會。”熊惆隻留下三個字,策馬奔騰,蹦著夕陽的方向,疾馳而去。
“喂!熊小子,等等我——”夏芸立刻揮動著馬鞭,駕馬追去。夏芸也不知道,縱使熊惆在沒有什麼趣味,也還是希望時刻跟著熊惆,哪怕熊惆冰冷的像水,她也願意做冰山上的雪蓮,靜靜地守候在冰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