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曾經問過你,彎刀的含義是什麼,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三號和熊惆戰了百多個回合,兩人停了下來,三號突然開口問道。
熊惆答道:“是的,那次是在藏北高原給多噶·巴洛特紮送十萬兩黃金的時候。在烏拉小寨,你問過我的。我並沒有回答上來,你也沒有給出一個明白的解釋。”
“或許,我今天可以告訴你。”三號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彎刀,目光如炬,眼神如火,冷對著熊惆。
熊惆靜靜地等著三號說話。
“喂,三號。你是喜歡錢麼?”還沒等三號繼續說下去,夏芸從口袋中拿出了三十萬兩白銀銀票在手中比劃道。
銀票比劃出來的沙沙的聲音,在三號看來是最美妙的音樂。有了夏芸的誘惑,三號的目光不知不覺地轉向了銀票。三號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聽說但凡喜歡錢的人,都會為了錢願意幹任何事情。哪怕是出賣自己的兄弟、家人、朋友或者是自己的主子。我這裏現在有三十萬兩白銀,你如果想要的話,需要答應我的條件。”夏芸拿出了三號的命脈,便一擊發出,層層利誘。
“三十萬兩白銀?就想收買我嗎?嘿嘿。”三號冷笑道。
“三十萬你還嫌少?”夏芸反問道,這三十萬兩白銀可是她千方百計才賺來的,給任何一個人都足以過完下半輩子了。三十萬兩,竟然被三號毫不猶豫地拒絕,這讓夏芸非常的生氣和懊惱。
“少了,少了。三百萬、三千兩,甚至三億兩都不夠。不夠你們買下你們兩個人人的人頭,也不夠買下我的人頭,更不夠讓我背叛王爺,陪你們浪跡天涯。”三號說完,嗤嗤地笑了起來。
“我並沒有背叛王爺。”熊惆聽完三號的話反駁道,“我說過,我還有我的事情要辦,不能為王爺效力了。但是,我不為王爺效力,我也絕對不會和王爺作對。這一點我想王爺不會不明白。”
“但是王爺還是不放心。要知道,什麼人最讓人放心的呢?”
“死人!”熊惆道。
不錯,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最讓人放心的就是死人,隻有人死了,才會永遠地保守秘密,才能永遠不會成為自己的敵人。可是,死人,也是最會說話的,死人不會說謊,死人往往會告訴很多活人都無法知道的秘密。
三號手中的飛刀突然之間騰空而起,伴隨著三號的身影,已經先一步往熊惆飛去。
一劍刺向太陽!
熊惆永遠都記得那幾千次幾萬次的招式,那一招逍遙子唯一教過他的武功招式。熊惆握緊拳頭,目光緊緊地盯著三號的飛刀,以及三號的人。
刀即是人,人即是刀,人與刀不分,刀感受人的殺性,人稟賦了刀的戾性,人變成了刀的奴隸,刀變成了人的靈魂。
熊惆知道,他要對付的並不是銳利的彎刀,而是用彎刀的人。
拳頭咯吱咯吱地作響,熊惆完全可以聽到拳頭咯吱咯吱地聲音和飛刀在空氣中摩擦發出來的嗤嗤的聲音。就像在天涯客棧遇到龍四的小李飛刀一樣。熊惆突然閉住了眼睛,呼氣,吸氣。呼氣,吸氣。等到彎刀和三號接近的那一刹那,熊惆突然出手!
萬物瞬間靜止,悄無聲息。
熊惆、夏芸、三號都感受不到生命的氣息,也感覺不到呼吸的聲音。
哢嚓——
伴隨著脆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三號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哐當——
彎刀先著地,三號後著地。但三號沒有了彎刀的骨氣 ,倒在地上,苟延殘喘,動彈不得。而彎刀是刀尖著地,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我很奇怪,你能夠打敗我。”三號喘著氣,慢吞吞地說道。
“我並沒有打敗你,你也沒有輸給我。”熊惆冷冷地道,“你是輸給了你自己。你過分的信賴於你手中的彎刀,你過分的以為我沒有了武器,你的彎刀便具有足夠的優勢。你過分的將希望寄托在彎刀之上。而這也就暴露了你的破綻!我隻是感覺到你的內心的不平靜,才僥幸贏了你。”
這是熊惆拜逍遙子為師後,第一次在殺人後說了這麼多。熊惆殺的人已經不少,但這一次所殺之人是熊惆最不願意殺的卻不得不殺的第一個人。熊惆知道,之後肯定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他開始自責,當日在祭湖大典上輕易暴露自己,害的引來晉王的不安和猜忌,也間接害死了曾經患難與共的十二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