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馬衝出校外,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去。按照那同學給我的地址,我找到了那家醫院。詢問一下護士,找到了病房。我在病房外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
肖晴正倚靠在床頭剝橘子,床旁坐著一個跟我們年齡相仿的女孩子跟她閑聊著。“肖晴。”我站到她的旁邊叫她的名字。
肖晴把頭轉過來,愣住,停止了動作。“星星……”
我搶過話說:“肖晴,你怎麼住院了,是什麼原因?”
在旁的女孩子想說話,肖晴給她使了一個眼色,女孩欲說無言。肖晴介紹她說:“她叫朱靜,跟你同一個大學同一個校區的。”肖晴含著笑說:“沒事,就被四個輪子撞了一下。”
“誰幹的?!報警了沒?”我激動地說。
“嗬嗬,沒事的,真的沒事的。”肖晴搖了搖頭說。
我找了一張椅子坐在肖晴身旁,把她正在剝的橘子搶過來剝開喂她吃。“醫生怎麼說?”我問。
“醫生說沒事,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嗬嗬。”肖晴笑著說。
“沒事就好,擔心死我了。你知道嗎?我聽到你住院我真的不信……”我開始大段大段地閑扯。
天漸漸暗下,不覺已過了三個多小時。本想留下陪肖晴,可學校文學社的社長打來電話讓我回去開會,聽起來蠻緊急的。肖晴也聽到從手機裏傳出的聲音,她拍拍我手說:“你先回校吧。”
我站起來告別說:“那好,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本以為可以帶著平靜的心情回去開會,可當我要把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聽到裏麵傳來朱靜的聲音,她對肖晴說:“你為什麼不跟她講實話,你是去找她前男朋友被打進院的?”
“她是我的姐妹啊……”
我愣住了,肖晴為什麼隱瞞我呢?肖晴去找他幹什麼呢?我的腦子好亂。
我輕輕關上門,蹲下,開始嗚咽。
肖晴,你是我的姐妹,我們一輩子,永遠都是!
唯命是從
文 / 韋 欽
我走在夢中的長廊,愈深愈黑暗,漸漸地看不到光,不敢回頭看,不敢向前走,進退兩難。人生就像走一條長廊,童年是在長廊的外麵觀望,少年是初步邁入,成熟的過程是在長廊中越走越深的過程,直至最後變成了夜行人,不辨方向。因為那條路終究那麼窄,閉著眼就可以熟悉地走下去,也會習慣更深的黑暗。尼采說:人的情況和樹相同。它愈想開向高處和明亮處,它的根愈要向下,向泥土,向黑暗處,向深處——向惡。
我走到了長廊的深處,看到了一扇窗,打開之後,心髒在一瞬間收緊了片刻。窗外的天空星羅棋布,無數星球在我的眼睛裏顯得格外明亮,我清楚記得他們的顏色——湛藍,如同鑲嵌在空中的寶石一樣,星芒覆蓋了整個世界。我從長廊驚叫著跑出去,邊跑邊喊,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喊,我也忘記我在喊什麼,但是我記得那時候像是在逃亡,跑了很久,跑到了長廊的出口,這時候一條金毛尋回獵犬用兩條腿支撐身體站立,它身邊站著一個小女孩,穿著破衣爛衫,一臉茫然,小女孩說:“你快跑吧,你距離我很遠,我不會傷害你。你距離我很遠。”我不知道為什麼,小女孩說了兩遍“你距離我很遠”,而此刻那條長廊像是一個巨大的半圓柱形屏障,我內心某個地方知道,她們進不來,我也出不去。我那麼決絕地想要跑出那個長廊,但是依然有很多人以不同的方式堅定地走進去,一直走,一直走。
第二天夢醒之後,我確定夢到了童年的自己。醒來之後我趴在電腦旁邊,耳機裏還回蕩著那首很哥特的《No one is t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