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居然暗指蘭姐兒有害她的心思。
梅氏心知自己原本應該嗬斥的,就算自己心裏同樣有這樣子的懷疑,卻也是絕應該明著說出來。然而話到唇邊,梅氏卻也是不忍心嗬斥出聲。
如果白清兒不是嫁到顧家,若嫁到外邊去,受了屈辱,顧家還是能為白清兒撐腰的。
偏生這個孩子是個癡兒,寧可留在顧家,為了瀾哥兒受那麼些委屈。
白清兒小時候張揚明媚的樣子,梅氏是親眼見到的。
可惜如今白清兒是妾,不得不收斂自己本性,不得不委屈求全。這顧家上下,無不追求禮數,唯獨眼前這個真性情的白清兒眼裏,倒是還有幾分活氣兒。
梅氏頓時感慨無限,且也是不由得若有所思。
“我知道夫人一向不理會那些俗事,清兒,清兒原本也不敢打攪——”
白清兒偎依著梅氏哭泣,眼見梅氏並沒訓斥,心裏卻也是暗暗一喜。
梅氏心裏也是有了計較:“雖然我也不愛理會那些個俗事,可是容那孩子不好,反而是害了她去,我身為婆母,自然也是要提點一二,教她純善之道。”
白清兒心裏卻也是一喜。
梅氏性子溫厚,顧家上上下下,就沒有不喜歡梅氏的人兒,也是沒人說梅氏的不是。
若是梅氏和許蘭不對付,顧家上下也是越發不待見許蘭就是。
就在這個時候,顧寒瀾也是來到了梅氏的院子裏麵。
梅氏手裏攪著帕子,命丫鬟給顧寒瀾送了茶。
梅氏是個溫軟細膩的性兒,從前在家時候也是出名的才女。而顧寒瀾自幼是養在了顧老夫人跟前,倒與梅氏少了幾分親近。而且顧寒瀾性子跳脫,又喜愛習武,自來就是飛揚囂張的性兒,梅氏就更少與他說那麼幾句話。
如今兩個人在一處,卻也是有些處處不自在。
梅氏臉紅了紅,悶了一陣,方才說道:“瀾哥兒,想來許梅的事情,你也是知道了的。”
顧寒瀾點點頭:“不就是一個妾,當初非得來顧家,卻又對蘭姐兒無禮,又在我麵前裝模作樣,我原本也不是有意,她卻也是跌落在水裏,許家有事我一概應下來,母親也不必多訓斥我了。”
梅氏倒是聽得頓時怔了怔,不是說是蘭姐兒容不下那個妾?怎麼顧寒瀾倒是盡數攬在了自己身上了?
白清兒漲紅了一張臉,瀾哥兒不是很厭惡那個病秧子,怎麼張口為那個病秧子說話?
她心中不忿!
“瀾哥兒,我可是聽說,那個許梅是蘭姐兒親手處置的。唉,到底是親姐妹,又何至於這個樣子呢?”
白清兒一副歎息的樣兒。
“我顧寒瀾雖然不喜歡蘭姐兒,倒也不屑讓那個病秧子替我擔過。我不喜歡蘭姐兒是一回事,許梅她教唆我厭惡蘭姐兒,冒犯正室,敗壞顧家的名聲是另外一回事。想不到我一個顧家少爺,居然被個妾給哄住了,玩弄於鼓掌之中,而且她還糾纏不休,我不過是一時失手。母親容稟,你也是知道蘭姐兒一向都是很柔弱的樣子,又怎麼會懂那些個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