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娥生下盼來後,由於營養不良,身體十分虛弱,奶水也不足,盼來餓得嗷嗷叫。那些平時沉默慣了的浣衣婦們不堪其擾,常是惡語相向。楚娥被惹的火起,與幾名婦女打鬥起來,結果自然是楚娥落敗,頭臉多處被抓傷。那浣衣官聞之,更是憤怒,命人把楚娥母女關入後院柴房。
住在這不足十幾平方米的柴房裏,嗅著潮濕發黴的空氣,楚娥不禁一陣陣心裏發毛,生怕什麼地方鑽出一隻老鼠,叨走她的女兒。她把小盼來牢牢的抱在懷中,一刻也不肯放。她不停的與女兒說話,以來緩解自己緊張的心理。她說:“盼來,不怕,有娘在這裏,大老鼠不會出來,咱們等等,爹就會回來了,爹回來以後,就帶娘和盼來回家,爹一定很喜歡盼來,帶盼來騎大馬……”
楚娥說著,心裏憧憬著,很快她抱著女兒在柴草上睡著了。不知什麼時候,楚娥突然被一陣怪叫聲驚醒,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兩隻老鼠在打架。那兩個小東西人一樣的站立在楚娥母女麵前,用兩隻後足撐地,兩隻前爪在互相抓打。楚娥本能的抱緊盼來,抽出一根木棍打向老鼠,大叫:“滾開。”兩隻老鼠嚇得慌忙逃竄,楚娥嚇得滿身是汗,不禁“嚶嚶”哭泣起來。
老鼠剛走,外麵又傳來浣衣官的詈罵聲:“你這亡人,小小年紀就耐不住寂寞,生出個小奴才、小賤人,老娘今兒就讓你在這窩吃窩拉,不治服你這浪貨,老娘我就不是人。”
聽到浣衣官的罵聲,楚娥的恐懼心裏漸消,她準備央求浣衣官,重新給她們母女換一個所在!這時門悄悄的開了,從門縫裏伸進一隻胖乎乎的手和一個熱氣騰騰的瓦罐,罐中的東西香氣撲鼻。接著從門外又傳來浣衣官低沉的命令:“快吃!別讓人看見!”
楚娥拉過瓦罐,見裏麵是兩隻饃和一隻不太完整的雞,她顧不上許多,拿起來便吃。那浣衣官的叫罵聲更加高亢惡俗:“你這亡人,在家時定是偷賊養漢,你的祖上定是男盜女娼……”直到楚娥將瓦罐中的東西吃得一幹二淨,湯水未剩,把瓦罐遞出,那浣衣官的罵聲方止。她提起瓦罐,藏入懷中,邁著細碎的步子匆匆而去。
將至半夜時分,盼來饑餓的叫聲把楚娥喚醒,她習慣性的去掏自己的乳房,突然發現自己被盼來吮吸得幹癟的乳房充盈如鼓,心中稍一遲疑,馬上感悟出是浣衣官送來的那隻雞起的效果。不覺兩行熱淚流下,忙把乳頭塞入盼來口中,盼來狠狠的吮吸起來。半晌,盼來打個奶嗝睡下,楚娥抱著女兒泣道:“盼來,咱們母女有救了!”
從此,每日浣衣官都會來柴房,先是一番惡俗的痛罵,然後便從門縫裏遞進一隻瓦罐,罐裏不是別人吃剩下的雞魚,便是蹄膀一類的催奶類的高蛋白食物,楚娥的乳汁越來越多,盼來再也不哭叫了。楚娥此時方才看清,那個外表凶狠毒辣的浣衣官竟然是個心腸細軟的好人,以前她對自己的嚴厲與苛刻不過是她為了統治眾人裝扮出來的。
聲音沙啞低沉的賈莊看起來寡言少語,穩重持成,不想他是個話癆,專愛探聽一些外國的奇聞秩事。趙高到中車廄報到的當晚,賈莊就向趙高打聽趙國內部的一些事,比如說藺相如澠池赴會、廉頗負荊請罪等等。趙高避開那些涉及機密的東西,以一個趙國平民的身份一一講給賈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