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時我不知道那個女孩是你。”簡夕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我愣住了，腦海裏響起之前在水榭台的書架後看到的畫，那居然是我。
“我第一次見你，是跟他班師回都城，他卻沒直接進宮邀賞，而是去了一處府邸。我坐在他身後的馬上，看到他興衝衝地敲門，門上的牌匾寫著大大的‘溫’字，那一刻我知道，我等的答案到了。接著就看到年幼時的你出來，他一把抱住了你，你們站在陽光下，刺痛了我的眼睛。”
“可我居然露出了和他一樣的笑容，隻要他高興，我也會高興的吧。再後來見你，就是你女扮男裝那次了，原本隻知道他來，我很激動，沒顧著看別人。後來看到你的耳洞，知道你是女人，多看了兩眼，一眼認了出來。”
“簡夕……”早知道就不問了，搞得我心裏酸酸的。
“你放心，我對你沒意見，我是真的挺喜歡你的。你當紫菓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好姑娘，難怪他會喜歡。本以為你們彼此喜歡，現在看來不是，不過也不要緊，他一定希望你好。”
“那你後來怎麼會來醉香樓？”
“這是歡顏的主意了，歡顏是在公子最後一年出兵救回來的，和我一樣，說什麼都不肯走。他也從不說自己的身世，隻怕比我好不了多少，我和他之間，有些惺惺相惜，他對公子的愛，不亞於我。”
哦，天哪，原來簡夕知道，這個時代真是夠開明的。
“公仔不再帶兵，所有人都替他高興，唯獨我和歡顏……我們知道，一旦安穩了，公子真的不需要我們了。其實公子原本就不需要人伺候，派給我們的都是最簡單的打掃和做飯，有時候我們無聊極了，多半在為軍隊做飯洗衣，為他做的事極少。”
“我問歡顏怎麼辦，歡顏說自己去找公子，他們聊了一夜，第二天，歡顏問我願不願意今後繼續幫公子，我自然願意，然後我們便被送來了這裏。按理說，我該很不滿，可我真的很開心，誰知醉香樓並不像我想的那樣，不需要接客，也不需要多做什麼。”
“如此也算個很好的歸宿。”
“不，你不懂，公子答應讓我們來，表麵是希望我們探聽消息，更多的是希望我們遇到愛的人，不再跟隨他。我們又沒有竹影的好身手，曾經公子救了竹影後，苦惱極了，那家夥真是甩都甩不掉，一直跟著他，保護他，嗬嗬。”
“雲翰墨帶兵打仗這麼多年，還真是積了不少德。”他救了那麼多人，難怪一個個都對他忠心耿耿。他們的命都是他救的，自然便屬於他了，連帶著心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