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簡夕是為我好,也不多言,隻笑著說:“你放心,要你有一天敗落了,我也會怎麼關心你的。”
“呸呸呸,死丫頭,說什麼呢!”
我和簡夕許久不見,似有說不完的話,可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然全黑。
“簡夕,要不今晚我睡你那吧?”
“啊!?我當然是沒問題了,隻是兩個人睡一起難免擁擠,你能適應嗎?”
“廢話,你都不知道我這一路怎麼過來的。”
“是嘛,快給我說說。”
“那你也給我說說你和雲翰墨怎麼認識的唄。”
簡夕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嘿,有故事聽了,我推搡著簡夕,就往她房間走去。不過我並不打算把向無眠的身份告訴她,隻說婚禮後他帶著我去東歸國,後來我一直想雲佑國,便想方設法逃了出來。簡夕再次嗔怪我說,隻有女子被休的,倒是沒聽過女子把相公給拋棄的。
簡夕和雲翰墨認識的時候,簡夕還小,而雲翰墨剛去邊境。那時候的邊境還是很混亂的,東歸國和扶桑國也沒受到很好的治理和歸降,於是三國交界的地方,時常有暴亂發生。
簡夕就是在一次暴亂中,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本來家裏就清貧,好在一家三口健全,簡夕一直過得很開心,可那一天,她看著父母倒在血泊中,明晃晃的刀刃衝著自己而來,她閉上眼睛,想著很快就能和父母團聚了。
可疼痛感始終沒出現,睜開眼,簡夕見到了足以改變她一生的人。雲翰墨拿著刀,殺了要殺她的人,並拉她上馬。那一年她十四歲,生平第一次覺得利刃是用來救人的,而不是殺人的。
他帶著她回了軍隊,她才知道被救的不止她一個。還有很多和她年紀相仿的姑娘,都害怕地蜷縮在角落裏,那一刻,心裏衍生出一股失望,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再回來的時候,是給他們送飯的時候,他說,你們自由了,快走吧,去找自己的家人。
大家露出難以置信的樣子,陸陸續續往外走去,在確定雲翰墨說的是真的以後,都歡呼雀躍起來。可是,簡夕沒走,因為她的家人都死了。雲翰墨拿著一個紅豆酥靠近她,問她為什麼不走。她便問,可不可以跟著你,我真的無處可去。
雲翰墨不依,隻說等回都城的時候,送她去一戶好人家。簡夕聽了,抓住他的衣角,求他讓她留在軍中幫忙。為了不讓她太辛苦,她隻照顧他的衣食起居。漸漸地,她和軍營中的人熟絡起來,大家經常亂開玩笑。她嘴上責備,心裏卻暖洋洋的,正是愛幻想的年紀,不是沒想過要成為他的女人。
可是,他對所有人都很溫和,那笑,就像罌粟和妖孽,叫你終身難忘,哪怕你知道那笑意未達眼底。她發現他喜歡親手做紅豆酥,隻有這時候,他的嘴角會不自覺掛起幸福的微笑。
她想問為什麼,可還沒等她開口,就看到了那幅畫。那幅他畫了半月有餘的畫,最後在女孩手裏添上一塊紅豆酥。那畫分明很奇怪,一般都不會將一個女孩和吃的聯係在一起,可他卻這樣做了,也正因為這樣,使得她明白,一切都因為這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