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很快完全升起來,到傍晚又逐漸下沉。我們就這樣一複一日地過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更是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期間我們曾想方設法打探過對方的消息,比如從哪裏來,去雲佑國那個瘟疫盛行的地方幹嘛,做的什麼生意,誰知每個人都守口如瓶,我越發意識到,這絕非一個簡單的商隊。
看日升日落十次的時候,我知道離雲佑國近了。
“過兒兄弟,大概還有一周的路程。”可當大哥告訴我還有七天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他們待我們極好,吃住用都有供應,但不管怎麼說,終究是來路不明的人。
最主要是,我腦海裏的擔憂在逐漸擴大,不知道我擔心的人都怎麼樣了。轉眼過去半個月,都城的糧食怕是早吃光了。一想雲翰飛和雲翰墨忍饑挨餓的畫麵,心裏就一陣痛。
這天晚上,我原本睡了一會兒,誰知剛閉上眼睛,就是雲翰飛瀕死的畫麵。我嚇得一個激靈,立馬清醒過來。
“過兒兄弟,怎麼了?”守夜的三哥問。
“哦,沒什麼,做噩夢了,我出去走走,透口氣。三哥,要不你睡會兒吧,反正我現在睡不著。”
“成,你別走太遠。”
我摸黑走到了門簾前,掀開布簾,外麵一片漆黑,唯有天空的幾點星光亮著,不知疲倦地給大地投射些光芒。我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的營帳中間,升起嫋嫋白煙,像是有人在生火。
我走過去,居然看到一個人披著貂絨獨坐在火堆前,是那位盧公子。像是察覺到我的視線,盧公子驟然間抬頭:“是你啊,坐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並不怕他,走過去坐在他麵對,卻不知該說什麼。
“可是有心愛之人在雲佑國?”半晌,他率先開了口,卻是我聽不懂的話。
“啊!?”
“雲佑國現在瘟疫肆虐,若不是為了心愛的男人,姑娘何必以身犯險,還要委屈自己跟一幫大男人住在一起。”
我被他這句話嚇到了,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隱藏得很好,誰知早就無形中被他人看穿:“你怎麼知道?”
“第一次見你就看出來了,哪有長得如此漂亮的男人?不過,被你愛的人可真夠幸福的。”盧公子露出自嘲一笑。
我總覺得,這一笑蘊含了太多的故事,在他身上,也一定發生過一生難忘的愛情吧:“那盧公子呢?”
其實我沒想過他會回答,可他還是答了:“從前我很愛一個姑娘,和她一起長大。我家雖不如她家,可也算門當戶對。正當我準備去提親時,她卻被父母安排嫁給了官宦人家。”
“那你沒想過去找她嗎?”我好奇道。
“怎麼找?說起來也是天意弄人,她出事後,我家的生意反倒興起,我終於有能力獨當一麵,然而……她已經不在了。”
“啊?!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盧公子衝我淡淡一笑:“沒關係,都過去了。”
“那你有想過替她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