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醫師兩眼無光,臉色蒼白路過她時還不忘拍拍她的肩,“小夏,別怕呀,要鎮定。”夏亦夢有些好笑望著他像一下子佝僂了的背影。這人肯定嚇傻了。
小夏,是她自己介紹的名字。她不想這裏的人知道她是那個出賣親人的夏亦夢。不想再像在浣衣局時被異樣的眼光注視著。這樣也有助於她逃離風、雨、雷、雪的追殺。還有冷熠寒,肯定還在為邵淑婭的事恨她,再不會管她的死活了。她現在隻盼那鑫婕妤能盡快來找她,告訴她事情的真相。那晚,她離開後說的那句話,她現在怎麼也想不起來了。當時是耗著最後一點體力,暈倒醒來後就再也想不起來那句話是什麼了。
唉,她一聲低歎,她的事怎麼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匆忙吃了點稀飯,就趕緊偽裝起自己,免得安離兒的到來又要惹起事端。
馬場其他管事處的人湧躍得很,個個爭前恐後地在準備工作,能在皇後麵前露臉的機會肯定沒有她這個新人的份。這正合她意。躲在黑壓壓的人群裏,誰還認得出她。這套偽裝方法她好像用上隱了,不過最主要是挺受用。隻希望一會安離兒帶著的眾嬪妃中有鑫婕妤的身影。一天解不開邵淑婭為何被殺這個謎,她一天都沒辦法過得安心。
還沒過一個時辰,馬場的入口處就轟動了。一眼便看到十幾位均披著白色緞袍的妃嬪,為了配合騎馬,她們的打扮也就簡潔了許多,頭上的發飾大多是有固定作用的環珠扣琉插梳及繞發貼鏤金蝶。也有的別出心栽的在發髻後插上纏及腰際的絲紗彩帶金簪,是想一會騎馬時有飄逸之態吧。
唯首的皇後披邊鑲白羽錦黃鳳袍,一支流蘇簪挽著望月髻。幾排奴才於兩側。入口處的泥濘地早已鋪上紅毯,騎師牽著一排白馬整齊排列在不遠處,冷風吹著他們的黑色緞袍統一向同方向舞動。
一分悄升的肅穆讓她想到閱兵時的莊嚴。夏亦夢頓就屏住了呼吸。安離兒像女皇一樣站在看台上,眾人高呼行禮。排列於中間的騎師僵繩一勒,俊馬奔出,直向看台而去。想來這匹應是馬場裏一等的良駒,才有資格讓皇後乘騎。
馬啼掠過草坪,於看台前停下,騎師躍下馬一揖身,把僵繩交到上前的一名宮女手裏。
安離兒步下看台。那騎師舉起手合和一拍。前方一排白馬速步馳來,調轉了方向,等待一旁的嬪妃上馬。鳳貴妃自是站在了安離兒邊上。夏亦夢看見她們威風凜凜的模樣就想後退,再加上並沒有找到鑫婕妤的身影。可前後都站了很多人,她怎麼也擠不出去了。
騎師們下馬後自覺退到一旁,皇上不在現場,也沒有口喻,誰敢擅自扶這些嬪妃上馬。
也不見皇後發話,眾嬪妃隻能在和煦陽光下吹著冷風,這種多人的大場合,也不敢先出口詢問。
鳳貴妃向圍觀的群眾掃了一眼,雖不明安離兒的用意,但她知道夏亦夢肯定在這裏。想不到自己找不到的人卻是這個她認為的黃毛丫頭找到了。看來她在宮中布上的眼線還真不少,起初皇上有意隱藏了夏亦夢的去處,如不是意外讓宮裏的丫頭撞上,誰能輕易查出來。收回目光,天生的媚眸很快呈現出一種傲氣。“皇後邀人出來散心的方式真是讓人期待。”
看向安離兒賢淑、嬌柔的臉,就是這樣一副與世無爭的容讓她掉易輕心了。
安離兒唇角輕揚,眼底卻潛著一抹譏笑。
“杏兒,替本宮去禦書房向皇上請安,就說本宮在皇家馬場。”表麵看這句話隻覺得是皇後的賢惠之舉,大早來馬場所以沒來得及給皇上請安,才派人前去,順便稟明了自己不能親自去請安的原因。但細想下,卻覺得這話後半句才是才點。如果皇上因這句話而來到了馬場,豈不是說他對皇後的寵愛以到了聞言隨到的地步了。這是多令人羨煞的事呀。特別對嬪妃對而言。
鳳貴妃自想到了她後麵的這層用意。當下她就有些錯愣,然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真以為自己比太後還尊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