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不錯,湛藍的天空像是被水洗過一樣,夾雜著時不時飄過的絲絲縷縷的白雲,清新的空氣中傳來鷓鴣的聲聲啼鳴,倒是給這樣明媚的春光塗上些許悲戚的色彩。
倉頡山倒是整年都是春日,出了這座山,便像是從仙境之中回到人間,重新體會這一年四季的相互交替。
蘇小碗懶洋洋的眯著眼睛,看著白雲悠悠過的藍天,眼眸中閃過一絲憂鬱,與平日裏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樣子有些許的不同。
兩年前從繁華現代的二十一世紀莫名穿越到這樣一個異世大陸,這個仙、魔、人、鬼都能出現在同一個空間的奇異時代。到現在蘇小碗還沒找到回到現代的方法,若是等到自己七老八十再回去,那就太晚了。
一直都沒心沒肺、開開心心在幫裏生活的蘇小碗,也就在想到這件難題的時候,心中會煩悶不已。
捏了一個訣,將嫩嫩的青草地上的蟲蟻們都趕走了,剛想像以前一樣,躺在草叢裏睡上一個舒服覺,蘇小碗便給一個雄渾嘹亮的聲音喊得睡意全無,“小碗,小碗,出大事了,小碗,你在哪兒呢?”
蘇小碗無奈的抓了抓頭發,從草地上坐起來,一睜開朦朧的雙眼,便看見正快步衝過來的馬麗。馬麗者,蘇小碗之師姐也,若要論清風明月幫裏仙法修習上誰能給蘇小碗墊底,也就隻有這個膀大腰圓的馬麗了。
雖是蘇小碗的師姐,但其法術還不如蘇小碗,成功和蘇小碗一起在每年的法術交流大會上被人嘲笑的難兄難弟。
“到底是怎樣的急事,將我的午睡都給打攪了,是大師兄的萌寵將二師兄的褲頭又給咬了,還是五師兄的異裝癖被師傅給發現了?”蘇小碗打著哈且看向馬麗,一副對她口中的“大事”了然於心的樣子。
馬麗急急切切的朝蘇小碗擺擺手手,微微一彎腰,便將她細細的手腕給握在手中,向上一提,就將蘇小婉給提了起來。
粗聲粗氣道:“哎呀,師傅大人叫你,我琢磨著是不是你的那幾本春宮圖被師傅給發現了,現在正要那你問罪呢,你快點給師傅賠罪去。”
一聽馬麗這樣一說,蘇小碗渾身顫了顫,眼睛一下子就透亮起來,從馬麗肥嘟嘟的大手中將自己的細手腕給抽出來,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軟軟綿綿的聲音倒像是花香一樣在空氣中回蕩綿延,語氣倒是狠狠的:“丫的,肯定是六師兄告的密,等老娘畫了新的,一定不給他看,多少銀子也不給。”
馬麗怔怔的看著蘇小碗消失的地方,過了好半響才想起來,大聲吼道:“小碗,師傅不在清風閣,在大廳,大廳,廳……”
雖然師傅將自己的春宮圖給搜了出來,但是這個幫裏看過自己畫的春宮圖的人還真的不在少數,要想找一個人幫忙也不是難事。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一直都溫厚謙良的大師兄才救得了自己,先去找大師兄幫忙,得到大師兄的肯定回複之後,蘇小碗這才屁顛屁顛兒的朝著大廳跑去。
等蘇小碗氣喘籲籲的跑到了大廳卻發現,除了師傅以外,還有一個冷心冷麵、無欲無求的顧師叔在。
現在這個情況對於蘇小碗來說很不妙,要知道這個幫裏,也就是這倆人沒看過她畫的春宮圖了,隻能在心裏大聲召喚大師兄快點來救場。
蘇小碗的小腦筋轉了轉,立馬將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諂媚成一個皺皺的風幹桔子,朝師傅和師叔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師傅好,師叔好。”
師傅是一直以來都是一身白衣飄飄,仙風道骨,自戀的很,配上白色的頭發,白色的眉毛和胡子,整個人就是一個移動著的白蘿卜啊。
顧遠清一直都是對人冷冷淡淡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這時候也自然是不怎麼搭理蘇小碗的,兀自端著白瓷茶杯,品著裏麵煮的剛好的雨前龍井。
“小碗啊,你來我們幫已經有兩三年了吧?”師傅笑眯眯的看著蘇小碗,人畜無害的樣子,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個問題便讓蘇小碗額頭冷汗直冒。
難道師傅就因為幾本春宮圖就將自己逐出清風明月幫?蘇小碗在心中衡量了幾秒鍾,雙膝一彎,跪在白無求的麵前,抽抽搭搭的哭道:“師傅,我再也不敢畫那些****的圖了,以後也會乖乖的修行,希望您念在這麼多年的師徒情分上,不要趕小碗下山,小碗沒地方去。”
一聽蘇小碗的話,白無求的白色眉毛立馬就豎了起來,咬牙問道:“****的圖……你一個姑娘家,畫了什麼樣的****圖,快給為師看看。”
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怪呢,難道說師傅找她來,不是因為這件事?蘇小碗一雙大眼睛含著亮晶晶的淚珠滴溜溜轉了轉,這才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說道:“我就是畫了幾本春宮圖,現在這些圖在二師兄那兒。”
一直冷冷淡淡的顧遠清,倒是輕笑了一聲,低著頭也不看蘇小碗,不知道是覺得搞笑還是覺得很可笑。
白無求這時候已經是極生氣了,怒極反笑,笑聲陰測測的,笑意自然也沒辦法到達他的眼底:“好,你們都是我的好徒弟,在這樣一座仙山福地,你們卻看這樣汙穢的東西,若是將幫給亡了,為師可就是列祖列宗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