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天空開始下起大雨,向陽索性駐留下來等待雨停再作打算,這場雨連下了三天,他倒也不急,每天除開吃喝都呆在崖洞中安心修煉,昨天找的地方不錯,高崖凹洞,單從安全來講卻是個理想的棲息地。
待到雨過天晴已是晚霞滿天的光景,向陽決定再留宿一夜,明日往回飛兩天,然後在半徑兩千裏內慢慢搜索,這辦法雖然笨了點,但在沒有向導,無人指路的情況下,笨辦法卻是唯一的辦法。
一夜無話,迎著第一縷陽光,向陽如往常一樣運轉起了浴火訣,當從灼熱難忍的修煉中退出,準備休息一會就動身時,下方傳來一陣腳步和人聲。
“阿爹,我們不能就這麼回去,這次隻打了一隻獐子和一隻鹿,回去這兩張皮加上家裏的還不夠交稅的。”
“先回去吧,你娘也該等急了。”
“不行,回去錢村長就會來收稅,秋稅也快到了,這個錢剝皮,他可什麼事都幹的出來,上次來我們家就說要捉我們挖精礦抵稅,小山子被他們捉去挖礦,說是半年,兩年了還沒回來,聽說死在外頭了。那些大師都是神仙活佛了,可以天天吃白米……哦,可以不用吃飯。阿爹,你說活佛還要挖礦幹嘛,這不吃飽撐著嗎?”
“不許對活佛不敬!”說話間兩人已到了向陽棲身的山崖下,一老一壯,老的五十出頭,壯的二十多歲,那老者聽兒子埋怨活佛,連忙停步叱止。
“阿彌陀佛,弟子嘴碎,不是有意說活佛壞話。”那壯漢放下麻袋,雙手合什,連連懺悔。
老者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阿爹,我們還是先別回去,向西邊走,那裏獵物多。”
“嗯,好,先生火,吃點東西,把衣服烤幹,濕漉漉的,別浸出病來。”
崖下正是一片空地,不多時便飄起陣陣肉香。
向陽見到人類,自然生一股出親切之感,一時也不急於動身,聞得肉香更是食指大動,來到這世界還沒吃過肉,當然,是熟肉。
那老者話不多,反倒是那壯漢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向陽從他們交談中得知,父子倆是山腳下的獵戶,這次進山打獵被山洪困住,直到今天水勢稍緩才趟水而返。
“阿爹,你說咋回事?前年夏稅、秋稅都隻要四張上好毛皮,去年加了一張,今年又加一張,這是不是錢剝皮搞的鬼,我們越來越活不下去,他家倒是又蓋起了三間大瓦房,要說他沒搞鬼打死我都不信,再逼急了,我……我……”
“你想咋地?人家縣裏的衙役老爺都跟他稱兄道弟的。”
“這日子沒法過了,一斤鹽要八十文,便宜些還能多製點醃肉帶回去……可惜了,那兩隻小金雕沒想到性子那麼烈,要是能活的捉回去能賣不少錢呢,一隻能賣二兩銀子吧……要是能打到隻妖獸就好了,像牛羊那種妖獸打到一隻十年都不用打獵了……?”
“你就別想了,妖獸那是神仙活佛的事,我們見到也就沒命了。”
“阿爹,他們要妖獸皮幹嘛,做衣服麼?”
“聽說是活佛用來做袈裟。”
……
父子倆待得衣服烤幹,匆匆收拾一下便往西而去,也許覺得剛下了雨不會引發山火,連地上的篝火也未撲滅。
向陽雖覺不舍,卻也不會傻傻的上去呱呱亂叫,二人都背著弓箭長矛,要是被當獵物射殺那不冤枉死人?
等到二人遠去才飛下山崖,篝火燒的正旺,而支架上卻空空如也,真服了他們,下了三天的大雨,樹枝枯葉都是濕的,也不知道怎麼生的火。
他四周找了一遍,沒有一塊未吃過的熟肉,隻有一地啃剩的骨頭和一把被遺忘的短刀,雖然嘴饞他卻沒有吃別人口水的嗜好,隻得怏怏作罷。
向陽盯著眼前的火焰心中若有所思,在靠近火堆之時,氣海似乎有股熱氣跳躍,很輕微,稍不注意便會被忽略,浴火訣、火山、陽光、篝火,都跟火有關……
他小心的往前走了兩步,認真感受,氣海內熱氣隨之活躍,仿佛與火焰跳動產生共鳴,很奇怪,絕大多數動物都怕火,鳥類一身羽毛,應該更怕火才是,但他卻有種親近熟悉之感。
又上前幾步,閉上眼運轉起浴火訣,由於群山遮擋這時朝陽尚未照至此處地麵,篝火中卻有一道細小的紅光向他飄去,向陽隻覺一股熱氣在丹田氣海盤繞循環,雖有熾熱之感,卻無陽光下修煉那般疼痛難耐。
慢慢地,熾熱之感漸輕,轉為一股暖流,向陽在空冥之中卻有一種歡欣雀躍之意,無意識地加快了浴火訣運轉,暖流隨之增強,在氣海沉澱的速度也比以前快了數倍,還有部分隨著血肉經脈散入周身每個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