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到餐飲部工作,這裏的工作時間特點中斷了我剛剛開始的夜校讀書,我那點自學精神眼看就要土崩瓦解,和朱禹鬥嘴刺激出的求知欲又為它砌起了萬裏長城。
安先生送我的時裝雜誌幾乎被我翻爛,每一次翻看都讓我產生奇思妙想,然後生成一個個時裝設計,一段時間竟積累了厚厚的一本。有天中午畫的太沉迷了,竟然忘記了時間,當我把想了好久設計畫完,朱禹已經找到我藏身的地方。
“上班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到崗?”
“到點了?我馬上就去!”
錯了就承認,這是我在鬥嘴中培養起來的優良品質和規則,所以該服從領導的時候我還是蠻溫順的。我想等朱禹先行離去,可朱禹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我隻好很不放心的下樓去。晚上回來,發現上次畫的那副水墨畫不見了。
傍晚,黎落落主動來找我,這卻是不常見的。
“你還沒有找到住處啊?”
“剩下的薪水不夠交一季的房租,所以隻好在樓頂將就著。”
“要不去我那裏擠一擠?”
“這怎麼好意思?你那裏也不寬敞。”
落落的出租屋我去過,也隻是小小的一間閣樓,黎落落租住的小閣樓我去過,隻是農家邊屋上蓋的小坡頂子,我站在裏麵勉強能站直,床就是水泥大磚支起的木條子,席子放在上麵隔出一楞一楞,並不比我住酒店的隔間好在哪裏,唯一比我好的就是有電,自己添台電風扇一夜扇到天亮,對勞累一天的我們,也算個不錯的安全處所。
“樓頂地方夠大的,這麼熱的天你怎麼受的了?再說這不是長久之計。下午我過來幫你搬東西。”
是啊,這麼熱的天我都是天當被地當床,就這樣還起了滿身的痱子,如果不是因為這裏有安先生,不是因為卯足了精神和朱禹鬥,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這裏堅持。
說真的,樓頂現在實在不宜住人的,所以傍晚黎落落來幫我搬東西,雖然再三推辭,看她執意要我跟她走,也不好偏執,隻選了幾樣隨身物品跟她去了。
換了新地方興奮讓我睡不著,一時間刹不住話頭,把憋了很久的話數豆似的往外倒。
“落落姐,你最近有沒有再去星輝酒吧啊?”
“沒。”
“哎,是不是因為我上次給你說了在酒吧裏遇見朱禹,所以怕去了以後發現他又和那樣的女人在一起而傷心嗎?”
黎落落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你喜歡一個人會因為他不喜歡你就改變嗎?”
我想了想才說:“好像不會,但我喜歡的一定是個好人,好人總是會得到很多人喜歡的。”
“你又用什麼標準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呢?”
“心地善良,樂於助人,對我也很好,還應該品行端正,就像安先生那樣。”
“當一個陌生人幫助你的時候,你一定認為他是個好人,而且把這個認識烙進心裏,是不是?”
我點點頭:“嗯,對安先生我就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