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遊般的回到四樓宴會廳,才猛然醒悟自己去找安先生的目的,迅速把書翻到212頁,就看見文章中的那句短語you’reonyourown,並在文字的空白處看到它的縮寫yoyo,和譯文“你得靠你自己了!”
yoyo—yaoyao,和我名字相似的發音,它使我想起爸爸,想起爸爸注視我的眼神,仿佛冥冥之中爸爸重新賦予我名字的深意。難道這才是爸爸給我取名的真實寓意?難道這就是他想告訴我又不忍心告訴我、如今借了別人的口來讓我明白的?可爸爸也許根本不懂英文。
但是在大野離開後,我對自己說的不正是“你得靠你自己”這句話嗎?
是的,朱禹對我有偏見,但他一語中的,說出我一貫勇敢堅強的表麵下,隨著別人伸出的援助之手逐漸恢複的依賴思想,把最初對自己說的話忘記掉,之所以忘記這些,正是因為潛意識裏一直覺得有所安先生的幫助可以依靠。
好你個朱禹,算你棋高一著。
我不再耽擱,迅速打起精神擦桌子掃地,鋪上幹淨桌布;又去推來洗幹淨的餐具一一擺好,疊好絹花插在口杯裏。
忙完這一切我腰酸背痛,連胳膊都不想抬,可樓下已經有動靜了,午休的時間早過了,已經開始上下午班了。
不一會兒朱禹旋風般的衝到四樓,他逐一查看完餐室,幸災樂禍的看我一眼又衝下樓,隨後傳菜生就把冷菜送了上來,黎落落也跟了過來。
“陶紅,要我幫你做點什麼隻管說。”然後看著整齊的宴會廳不相信地說:“你都整理出來了?你不是神速嗎?”
“後麵有餓狼追趕,神速也是逼出來的。”
和朱禹的交鋒仍在繼續,他沒有冒出辭退我的跡象,讓我越發大膽的沒有顧慮跟他鬥。
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樂此不疲,或許是我的態度誤導了他,使他忘了自己在我麵前應有的身份,短兵相接交鋒之後,在占上風時洋洋自得,第二天再來鞏固戰果;挫敗後憤然摔門而去,第二天又精神抖擻披掛而來,並不覺得這樣的口水戰有什麼不妥。
朱禹也有鬆懈的時候,我就在工作中製造點事端,讓他自以為是的來指正,我好枕戈以待的反擊。他的要求在我反唇相譏得勝後就可以不去執行,落敗了我就必須執行這些變態的要求,然後聽他變本加厲的調侃,和煞有介事的諷刺挖苦。
彼此的挑釁激起的反擊順理成章成為我們之間的“交流”形式,使我們忘記了工作應該是件嚴肅的事情,忘記了在工作中彼此的身份,在口水戰這樣一個怪圈裏保持上下級的關係。
我從不主動出擊,采取以逸待勞的守株待兔,因為我知道他同樣也忍不住!
這也是一段歡快又緊張的時光,因為每天都不知道會遭遇什麼問題,我必須像在學校裏唱的歌那樣“時刻準備著”,隻是在學校沒有想過,“時刻準備著”遇見的會是這樣的情況。